“就炒幾個菜而已。”
宋枕星不以為意地道,快步邁向前方。
……
陸猙在房間衝了個澡出來,宋枕星還在廚房忙碌。
他望一眼廚房的方向,徑自上樓,走到露台上。
夜色籠罩下來,帶了點風,氣溫稍微降下來一些。
陸猙在露台欄杆坐下來,拿出手機給程浮白打電話,冷聲道,“中州又出什麼事了?”
庭院裡的樹葉隨風擺動,發出聲響。
程浮白的語氣恭敬沉著,“四爺回中州後,二爺發現他受了槍傷需要靜養,便趁機挖掉四爺的人,還讓四爺賠了個大的,老爺子當眾訓斥四爺辦事不力,要罰他,驚動老太太拖著病體來保人。”
陸家的散沙陣型是從源頭開始的。
老爺子、老太太夫妻一場,卻是從某一年開始各自為營,撕得不可開交。
父母是這樣,兒孫們自然也跟著分開站隊。
甚至還有一家人不挑一個隊伍站,夫妻不夫妻,父子不父子,母女不母女,互相撕得恨不得頭皮都扯掉。
陸家外表看著光鮮,內裡早已亂得像一鍋粥。
若非有個令眾人都心服口服的繼承人存在,恐怕陸家很快要麵臨家族散架而亡。
“四叔去搞二叔了?”
光到這個程度爺爺不會找他。
“是,四爺一怒之下把二爺的嶽父給殺了。”
程浮白道,“二爺、二夫人現在把遺體往四爺門口一放,帶人殺上門,四爺也擺出同歸於儘的架勢。”
二爺陸訓義的嶽父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給二爺收羅可用可控之人,這些年在各州搞各種“高檔”皮條生意,宋枕星小姑父就是這條線下麵的一個小小角色。
東州的事出以後,他們蜉蝣堂順著查到這人頭上。
陸猙算是給這個二叔留了一個麵子,隻把人按法律手段弄進牢裡,讓二爺和嶽家斷絕往來。
沒想到陸訓容這個殺神直接把人當牲口宰了。
現在這局麵,兄弟之間必然要見見血,誰退誰就丟了顏麵。
“……”
真他媽能給他惹事。
陸猙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老爺子和老太太各派人過去,都沒能製止下來。”
程浮白頓了頓道,“老爺子的意思是……少爺您不能再留在東州了,得立刻回去。”
中州這盤散沙還得陸猙來處理。
“我知道了。”
沒再聽下去,陸猙直接掛掉電話。
……
有林媽幫忙打下手,宋枕星很快就做了四個菜,都是陸猙愛吃的。
怕趙婉玉吃味,她又熬了鍋趙婉玉愛喝的湯。
一碗水端平。
搞定晚餐,宋枕星才發現一刻不黏她就難受的人居然還沒出來,洗澡洗這麼久麼?
她走出去,在陸猙門口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不在房間。
宋枕星有些訝然,上樓準備進房間換身衣服,卻見通往露台的門開著。
她走過去,就見陸猙獨自一人在露台護欄上坐著,一腳肆意不羈地踩在上麵,墨色的襯衫完全溶於濃鬱的夜色中,天邊連一點光都沒有,雲層都黑壓壓的。
微風拂過,他嘴裡緩緩吐出一口煙,煙尾猩紅的光在夜裡一閃一滅。
“……”
宋枕星是第一次見到陸猙抽煙。
他咬著煙熟練吞吐,煙霧撩過棱角深邃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濃的緣故,他的臉看起來陰暗極了,周身散發著森冷寒意。
和黃昏時分騎單車衝破漫天霞光朝她而來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