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群擠著往後一步步後退,眼裡的一切都成了虛無,隻有那道平時在她麵前姐姐長、姐姐短的身影如此清晰,清晰到她還能望見他領邊的一點紅痕。
那是她情動時製造出來的。
當時他躺在床上,於幽暗中紅著眼眶看她,隻為她再多親一會。
現在他坐在那裡,高不可攀、淩駕一切,徹徹底底的上位者。
陸家的少爺。
逃出天湖群島,宋枕星就隱約猜到了。
天湖群島靠近陸家,也隻有在小說裡隻手遮天的陸家才有本事把航空公司當後花園玩,把天湖群島改造成壽樹港。
玩得這麼大,也不知道到底圖個什麼。
三部車漸漸停下來,停在雙星樓前。
蜉蝣堂眾人整齊劃一地轉身,彎腰鞠躬。
車門被打開,陸訓義與陸訓容分頭去迎老爺子、老太太下車。
後邊,陸猙低頭正要下車,一隻纖長白淨的手忽然將他拉回去,他整個人往後靠去。
車身隱去他們的半邊身影,隻依稀剩下女人一雙玉臂攀在他胸膛,像在說什麼悄悄話,女人鮮豔的紅裙蓋上他修長的腿,形成一道妖冶的風景。
“……”
宋枕星望著,身體被旁邊的行人撞了下,差點摔倒。
她穩住身形,大半張臉被口罩遮住,眉眼間沒有一點情緒,平靜極了,隻是耳朵有些耳鳴。
行人像是在同她說對不起,嘴巴張得大開大合,但她聽不到。
她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耳朵,然後摸到了鑰匙耳環。
雙星樓前,窈窕高挑的紅裙女人從車上下來,挽著陸猙的臂彎往樓前去,兩人相攜的背影勝過夜景。
難過麼?
好像沒有。
從知道自己根本沒飛往中州東北部的那一刻開始,她心裡就隻剩下逃。
這會看到真相,她整個人有點麻,有點想笑。
三個月的相處,床都上了,她也沒能分清身邊的是人是鬼,還敢就這麼跑來異國他鄉,把自己放進一個陌生而危險的環境。
她還抱怨趙婉玉夫妻多年看不穿宋昌銘的心。
她更糟糕,一次當上了,兩次當上了,她還能上第三次當。
紀宸、葉錫安,現在又來一個陸猙。
沒她有錢的圖她家產,比她有錢的……拿她當籠中鳥逗樂。
嗬,男人。
好厲害的一種性彆。
宋枕星在心裡感慨著,眼裡泛出嘲弄的笑意,徹底轉身跟著人群往外走,手指不斷在耳朵上抓著,卻抖到怎麼都摘不下耳環。
沒用!
弄成今天這樣還不是自己蠢,一步步陷進去被迷得神智不清。
抖,她有什麼資格發抖。
宋枕星想都不想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扇得極狠,痛意逼向眼角,紅了眼圈,清醒了大腦。
邊上的路人被她的動靜嚇一跳,看她的眼神像看神經病。
宋枕星繼續往前走,終於克製下顫抖將耳環摘下來。
她毫不猶豫地鬆開指關,做工精細的耳環從她指尖掉落,被人潮一腳一腳踩過。
她大步往前走去,泛紅的眼中死灰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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