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猙笑著說完他又劇烈地咳起來,痛意讓他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眼角都在抽搐。
宋枕星趁機將他推開,陸猙發著高燒,人軟弱無力地歪倒在床上,胸口還在因咳嗽猛烈起伏,咳得他眼尾溢出一點淚光。
應該是因為咳吧。
宋枕星站起身來,站在床邊一臉漠然地看著他,“陸猙,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不放。”
陸猙倒在床上,咳著笑了一聲,緩緩抬起眼看向她,眼神偏執得像個無理取鬨的孩子,又像條陰鷙的毒蛇——
“宋枕星,我不跟你談交易,我不跟你分手,我就不放……”
“好啊,那我們就繼續玩下去。”
宋枕星居高臨下般地看向他,“你真覺得你能軟禁我很久麼?你連生死都捏在我手裡,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她是被控製的,但同時,她也是控製他的人。
他不該如此跟她強著。
“那你來。”陸猙滿不在乎地道,“我就喜歡姐姐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哪怕是折磨,想法子的時候也得想到他,一直想到他,想到他死。
不會……
忽視他。
他身下的被單緩緩溢出濕色,被血浸染。
“……”
宋枕星看著他在高燒中戰栗的身體,抿上嘴唇,許久又喊了一聲,“程浮白——”
……
數月來,陸猙的身體不是這裡傷就是那裡傷,但治療過程中沒有發過高燒,這一次好像把前麵的都累積爆發了一樣。
高燒不退,退了幾個小時又開始反複。
一連三天,陸猙身上燙的時間比不燙的時間多,也因此,他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長。
第四日早上,陸崇峰的管家來了一趟,將醫護換掉一批,被換下去的人走時臉色煞白,走路都踉蹌。
管家是個和陸崇峰相差不多的老人,一頭短發斑白,背脊微彎,但渾身打理得一絲不苟,那股氣質比宋昌鐘之流還像個老總。
老管家站在床邊,擔憂地看向床上昏沉沉睡著的陸猙,歎了口氣。
“程浮白,老爺子把你給了少爺,你就是這麼做事的?”
老管家忽然開口,嗓音威嚴斥責。
“是我的錯。”
程浮白站在一旁低頭。
“當然是你的錯。”
老管家道,“老爺子讚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要犯蠢,少爺是什麼人,他肩上是什麼擔子,他有個差池你程浮白就是把命交上來也抵……”
宋枕星有些慵懶地靠在門口,看小說男主被訓得跟什麼一樣,於是閒閒地出聲打斷,“是我的問題,跟他沒關係,跟醫生也沒關係,您要罵就罵我吧。”
老管家轉過頭來看向她。
程浮白朝她無聲地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惹火上身。
宋枕星卻是不管,繼續道,“是我故意縱火,是我不讓陸猙睡覺,還給他吃辣,才讓他弄成這樣。”
“……”
老管家聽得眉頭皺成一團,幾秒後朝她走來,恭敬地朝她低了低頭,“宋小姐是少爺的未婚妻,是陸家的主人,讓您心生不滿,肯定是下麵人的錯。”
這話說得可真漂亮。
宋枕星有些好笑地看他,“這麼說,老爺子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