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帶鎮定類的藥?”
宋枕星的聲音響起。
陸猙倏地睜開眼,隻見宋枕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了過來,正在翻葉醫生的藥箱,指尖忽然捏成一瓶藥看向葉醫生,“可以用麼?”
陸猙身上的氣息愈發陰冷。
“……”
葉醫生不敢說話,隻狂眨眼睛。
宋枕星學會護理,三下五除五撕了針筒的包裝,將藥混好抽入針筒中,然後走到陸猙麵前,彎腰解開他的袖扣,將袖子推上去。
看出她的意圖,陸猙擠出漫不經心的笑容,“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姐姐折磨還有什麼成就感?”
“……”
宋枕星不理會他,拿起針筒就準備紮針。
陸猙有一雙看著就很好紮的手,加上幾日間又清瘦許多,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皮下根根分明,都不用細找。
針尖即將刺破皮膚的瞬間,陸猙一下從沙發上坐直起來,揚起左手去攔。
宋枕星對上他貼上來的眼。
陸猙收斂了所有的荒唐、調笑,一雙猩紅的眸直直盯著她,正色道,“姐姐,不能給我打。”
話落,他小臂上就傳來一抹銳痛。
宋枕星眼都不眨地將針尖刺了進去,剛要往裡推藥,手腕就被陸猙一把捉住,他的手冰得像是浸過雪水,完全不似活人的溫度,他坐在沙發上深深地盯著她,無聲地搖頭。
“……”
好笑。
他還妄圖擺布她。
宋枕星往裡推藥,陸猙握她的手更緊,宛如一把雪手銬,冷冰冰地禁錮住她,“宋枕星!”
“我沒綁你的左手,你可以打我,你可以搶了針筒反過來紮我。”
宋枕星好心地給他提議,“你還可以讓程浮白他們把我強行拉走,或者讓他們把我徹底囚禁起來。”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麼做……”
從頭到尾,他都舍不得傷害她的身體。
“那你受著吧。”
宋枕星涼薄地說道,不顧他的鉗製便要繼續推。
他看向她的眼徹底沒了鎮定,生出急迫下的慌亂,呼吸變重,“姐姐,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會被扯進來的也不隻是陸家人,我不能睡,至少現在還不行。”
“……”
宋枕星沉默地看著他,她見過他的陰冷偏執,見過他的詭計狡辯,還是第一次在他布滿血絲的眼裡見到名為責任、悲憫的東西。
人,真的是複雜的動物,太具多麵性了。
他這會,在害怕、在惶恐。
他近乎是哀求著她,“你再給我半天,半天就夠了,到晚上我一定好好接受治療。”
“……”
宋枕星冷眼看著他眼裡的哀色,然後毫不猶豫地將藥水推進去。
陸猙一驚,伸手就要去拔針筒,她的手按在血管上,他一拔必然刺到,一猶豫的功夫,宋枕星已經果斷把藥水全部推進他的靜脈。
來不及了。
陸猙的手從她腕上滑下來,看著自己小臂上多出來的針眼有些認命地扯了扯嘴角,雙眼發紅地睨向她,眼底沒什麼責怪,隻道,“姐姐果然懂怎麼才算折磨我。”
她受傷是折磨他,她不讓他管陸家的事也是折磨他。
他凡事都想掌控,偏偏掌控不了她。
“是啊,等你醒來,不知道你會少多少個親人呢?”
宋枕星嘴上仍是不饒他,刀刀剜心,“現在後悔把我帶回來了麼?”
陸猙聽著這話,人有些沉重地摔回沙發背上,看著她的眼血絲橫生,溢出薄薄的水光,反問道,“那姐姐呢?真的那麼恨我麼,你是真想看我家不成家,還是單純想給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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