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成璧呆住,錯愕地看著她。
“你不知道陸猙那個人渾身上下長了多少個心眼子,他不會平白無故讓你來的,他一定會榨取你身上的價值讓我妥協。”
宋枕星太知道陸猙的黏人勁了。
她曾動過養寵物的心思他都不願意,怎麼會這麼好心隻是讓許成璧來陪她。
許成璧捏著酒杯,“我不會被他拿捏,大不了我們兩條命跟他杠上。”
“他興許不會來硬的。”
宋枕星又拿起一瓶酒,縮起腿,整個人綣縮著坐在椅子上,歪頭看向她,“我已經測試過他的底線了。”
“……”
許成璧蹙眉。
“我來陸家沒多少天,我一開始想著羞辱他,逼他放棄,他不肯;後來我想著救他,他念點我的好放我走,結果他還是不肯。”
宋枕星說道,“我就懂了,他哪怕是死我手上,都不肯跟我斷。”
“……”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程浮白不是擅心理嗎,就不替他的主人治治毛病?
“所以我想,不如認了算了。”
宋枕星把酒瓶抱在懷裡,眼神發空,“不就是跟他結婚過一輩子嗎,也不是那麼糟糕,他在陸家的話語權很大,能供我吃喝穿,我不用為生存發愁,還沒有長輩會來約束我的行為。”
“……”
許成璧喝不下去,把酒杯放回桌上,無比憐惜地看著她。
“而且現在看來,他對我沒有暴力傾向,他這人喜歡馭心,所以他寧願把自己弄個遍體鱗傷換我幾分可憐。”
宋枕星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就當他這份偏執是喜歡吧,他隻要以後能好好待我就行。”
“……”
“結了婚,他也能放心讓我回東州,一個月總會讓我過兩天清閒日子。”宋枕星看向她,笑笑,“怎麼都比現在這樣死耗著下去強。”
她真的耗累了。
她也不想有朝一日許成璧、趙婉玉都成了陸猙的工具。
許成璧坐在那裡聽著,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來,好久啞著聲問道,“可這種日子……你不是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嗎?”
她自小被父母規訓,規訓了二十多年,活在一個無形的籠子裡,直到捅向葉錫安的那一刻,她才釋放出真正的自己。
如今,她又要強迫自己進入另一套規訓中?
“……”
可能是酒意讓她多了幾分恍惚。
宋枕星喝著酒,聞言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向好友,“是嗎?我已經過二十多年了嗎?”
“……”
她醉了。
許成璧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想將酒瓶取走。
宋枕星卻緊緊抱住酒瓶,不肯讓她拿走,借著酒意決定自己的未來,“這樣也好,沒人比我更會躲在彆人的框架裡活了。”
“宋宋……”
許成璧聽得煎熬。
“就這樣吧。”宋枕星仰頭笑著看向她,眼睛有些紅,“坐下來陪我喝,陪我醉一場,明天我就去和陸猙說,我跟他結婚。”
“不可以。”
許成璧搖頭。
宋枕星卻已經開始接下來的事,“你說能不能跟他談不要孩子?估計不行,他說要生孩子,陸家少主怎麼能沒後代……”
而且有了孩子,陸猙會更放心,這樣他就有了一輩子綁死的鎖銬。
她喝多了,麵容染了薄紅,聽不見許成璧說什麼,隻喃喃地自言自語,“或許像他說的,我愛上他就好了,愛上他就不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