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浮白也還沒來。
“繼續。”
陸訓容交待。
下屬的鞭子還沒抽上去,又聽一聲巨響,外麵的湖裡突然炸起幾米高的巨浪。
這下陸訓容坐不住了,冷著臉站起來,“查一下。”
他是臨時決定把許成璧弄到天湖來的,程浮白應該沒法在這布置什麼才對,但這一聲算怎麼回事?
來來回回的檢查沒什麼結果,但時間被耗掉不少,許成璧總共也沒挨上三鞭子。
正在陸訓容考慮要不要轉移地方時,程浮白到了。
見對方獨自前來,沒什麼陰謀詭計,陸訓容便讓人押著許成璧到了天湖邊上。
秋日的陽光都透著涼意,落在湖麵,碎了一片金色。
陸訓容坐在石頭上,把玩著手上的匕首。
程浮白舉著雙手踩著雜草走上前去,身上被人搜了個遍,又被一腳踹上前。
槍口全對準了他。
“……”
程浮白站在原地,鏡片後的眼睨向被押著的許成璧。
許成璧身上挨了兩鞭,頸上有一抹明顯的血色,麵容蒼白不安。
四目相接。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異口同聲,都有著連累對方的自責。
許成璧的眼淚幾乎掉下來,程浮白衝她露出一個無事的笑容。
“哇,好一對苦命的鴛鴦啊。”
陸訓容轉著手中的匕首,笑得很是誇張,“這生離死彆的畫麵真是看得我都感動了,要不,我讓你們先親一會,留個種?”
“四爺。”
程浮白漠然地睨向他,“這件事跟她無關,我隨你處置,把她放了。”
“行啊。”
陸訓容痛快地答應了,然後熱情地招呼下屬支起相機,“你自己跳下去,我找個好機位錄下來,在陸家循環播放,我看老頭子還敢抬舉誰做繼承人。”
“不要——”許成璧有些激動地朝程浮白搖頭,“你彆聽他的,他就是個瘋子!”
相機支了起來。
陸訓容挑眉,一副你可以不信我的樣子。
“我信他。”程浮白鎮定地道,“四爺是個沾血之人,但也不是什麼血都沾。”
聞言,陸訓容的目光動了動,有些意外地看他。
“請四爺放她一條生路。”
說完,程浮白便果斷往湖邊走去,許成璧徹底白了臉,不住地掙紮,卻被兩個男人死死按住。
眼前的天湖大得沒有邊際,深不著底。
程浮白睨了一眼湖麵,緩緩轉過身來,一雙黑眸看向許成璧,克製著留戀不舍。
“不要!”
許成璧連連搖頭,淚水淌下臉頰,滿眼都是絕望。
“回東州,好好活著。”程浮白眼裡含著笑意,末了又補上一句,“把我忘了。”
“……”
許陸訓容坐在那裡聽著,目色發沉,沒有催促。
但程浮白是個極果斷的人,交待完遺言,他便往後直直倒去,倒進天湖,濺起無數水花。
“程浮白!”
許成璧撕心裂肺地喊出來,人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