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少商被蕭元漪訓斥了一頓,還好有程始從中周旋,才讓她逃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她疲憊地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經曆的一切,尤其是蕭景淵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時隱時現,攪得她不得入睡。
“算了,出去走走吧。”程少商吹滅營帳的燈火走出了營帳,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竟然來到了一片人煙稀少的地帶,這裡隻有三兩間營帳,但是都沒有人居住。
其實這一片區域是蒙摯布置行營時多劃出來的,用來放置一些雜物之類的東西。這裡處在行營邊角,無人居住,基本沒有禁軍士兵願意過來巡邏。
“怎麼走到這裡了?”程少商環顧四周,隻覺得有些陰森,她兩隻胳膊環抱在胸口,轉身就要原路返回。
忽然看到一間帳篷竟然亮起了燈光,程少商有些好奇,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隱隱約約聽到一陣交談聲。
“你們不是自稱無所不能嗎,不過讓你們配合我演一出戲,你們都搞砸了!”一個男人低聲訓斥道。
另一道氣勢毫不相讓的渾厚的聲音響起:“肖世子,若不是因為你,我們青龍會也不至於損失這麼多人,我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
“那你們又來找我做什麼?”肖世子問道。
那道渾厚的聲音說道:“我們有人被活捉了,我需要你找出他關押的位置。”
肖世子斜眼看了黑衣人一眼,嘴角冷笑,“然後呢?讓你們派人去滅口?”
“你們真是瘋了,你難道不知道懸鏡司的厲害嗎,就憑你們這群飯桶還想去滅口?”肖世子喊道。
程少商聽到了他們全部的對話,心中一驚,這兩人是與白天那群殺手一夥的,我得趕快離開,免得被他們發現了。
她慌忙之下拔腿就跑,帳內的人聽到了腳步,“誰在外麵!”
營帳中衝出一道黑影,黑衣人看向四通八達的道路,看到了不遠處跑著一道白衣。他眼神中殺氣騰騰,拔出腰間的匕首快步追了上去,心裡想著這個女人不管聽沒聽到他們的對話,為了安全起見,必須殺了她。
程少商還以為自己跑出去很遠了,應該不會被人追上來,她弓著腰喘著粗氣,擦了擦脖頸處冒出來的汗珠。她不經意地回頭一看,一道黑影手裡握著一把寒光乍現的匕首,利刃正衝著她而來。
“彆殺我!”程少商大喊著伸出胳膊隔擋,捂住了眼睛,根本不敢麵對突如其來的死亡。
她在原地愣了半天,也沒感覺到身體哪裡有什麼疼痛感,她露出了一隻眼睛看向前方,隻見剛才那道黑影已經倒在了地上。
程少商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她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旁邊還有一把沾滿血跡的匕首。她湊上前仔細一看,這人已經死了,是被地上的匕首割喉而死的。
程少商驚呼一聲,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沒有人,心中疑惑,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難道這人是自殺了?”
程少商話音剛落,隻聽到身後一陣嘲笑聲,她整個人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轉身跳了起來,防備地看著發出嘲笑的地方。
那裡站著一道熟悉的人影,蕭景淵披著一件披風,緩緩走了過來,說道:“嫋嫋,好巧啊,咱們在這都能遇到。”
程少商看見蕭景淵鬆了一口氣,幸虧不是鬼魂,她硬氣地挺起胸膛,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問道:“民女倒是要問問秦王殿下,深夜一人到此是何目的,難不成是為了與某個女子私會?”
蕭景淵嗯了一聲,說道:“確實是為了私會而來,來見一隻不安分的小狐狸。”
程少商臉色裝的鎮定,心裡驚濤駭浪,沒想到秦王殿下已經有了心儀之人,還親切地稱其為小狐狸,聽起來兩人就已經勾搭在一起很久了。
她想到自己的大好青春,卻要嫁給一個身心都不乾淨的男子,她就對麵前的秦王又多了一絲厭惡。
“那嫋嫋呢?”蕭景淵看向她身後的屍體,“你來這裡不會也是幽會的吧,但你的幽會對象好像不是活人啊?”
程少商忽略了蕭景淵對她自己的稱呼,心裡焦急地想著應對之策,但還沒等她想出回答。她隻覺得身子一輕,她回過神來,整個身子被蕭景淵扛了起來。她想要張口大喊,蕭景淵就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臀部,嗬斥她讓她閉嘴。
蕭景淵扛著程少商來到一處角落藏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隊舉著火把的禁軍士兵匆匆趕來,他們看著地上失去生氣的黑衣人臉色大變。
“你們幾個封鎖現場,你快去,去通知大統領!”
程少商看著全副武裝的禁軍小隊,要是剛才她慢走一步,她和蕭景淵早就被禁軍士兵團團包圍了。
她向蕭景淵投去歉意的目光,卻不想正好撞到了他那讓人膽顫的目光,就像是一匹惡狼看到了獵物一般,饑渴難耐、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