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從乾清殿的大床上蘇醒過來,柳衫與荀安如愜意地躺在他的左右側,他緩緩起身,隨意地套了一件襯衣,光著腳踩在了地麵上。
他走到大門前,打開殿門,想要出去曬曬太陽,殿門緩緩打開一道縫,柳澄等六人映入眼簾。
蕭景淵趕忙關上門,重重地關門聲驚醒了殿外的眾人,一直在殿外等候的三德子最先回過神來,連忙推門走進殿內。
蕭景淵叉著腰,扶著書桌,聽到三德子進來,問道:“他們怎麼還在外麵?”
三德子解釋道:“陛下,幾位大人不主動走,奴才也不敢轟他們走啊。”
蕭景淵氣得胸悶,第一次感受到做皇帝的無奈,一群器重的大臣想要逼宮,但他還不能動用武力,要是傷了他們,對他自己,對大梁沒有任何好處。最重要的是,這群人都是蕭景淵親自選定的,是治理好大梁的班底。
柳澄等人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敢於如此壓迫蕭景淵,偏偏蕭景淵還不能像對其他人那樣對待他們。
蕭景淵沒有想到,會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他的手重重地砸在書桌上,“一群白眼狼!”
兩人的說話聲驚醒了在餒殿休息的柳衫和荀安如,她們連忙穿好衣服,匆匆走了出來,“陛下恕罪,是臣妾兩人貪睡了。”
蕭景淵沒給他們好臉色,一副冷漠的樣子,“你們兩人回宮吧,順便出去勸勸他們,不要在外麵礙著朕出去上早朝。”
兩女對視一眼,不敢多說,隻能應下蕭景淵的話,整理好著裝後便走出了乾清殿。
柳澄等人看到大門再次打開,還以為是蕭景淵終於熬不住要出來了,誰知竟然是兩位美人。
柳衫走到柳澄麵前,說道:“祖父,您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是何苦啊,快些回去吧。”
柳澄搖了搖頭,“衫兒,這是國家大事,你不要管。”
荀安如膽怯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甚至都沒有敢於說出一句話,兩人最終失落地離開。
三德子見柳澄等人冥頑不靈,回去將情況彙報給了蕭景淵,他第一次被氣得頭疼,無奈妥協道:“叫他們進來!”
三德子震驚抬眸,應了一聲,他小跑到六人麵前,恭敬地說道:“六位大人,陛下請你們進去呢。”
柳澄等人也是十分震驚,麵麵相覷,但是都沒有耽誤時間,連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殿內。
蕭景淵正襟危坐在龍椅上,看到幾人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嘴角泛起一絲波瀾,心裡暗喜,讓你們與朕較勁,活該跪得腿酸腳麻。
“參見陛下。”幾人慢慢地行禮道。
“新政推行得怎麼樣了,跪了整整一天了,你們是閒得沒事乾了嗎?”蕭景淵先聲奪人嗬斥道。
柳澄拿出奏折,說道:“陛下,如今我大梁朝堂人心惶惶,老臣不得已才來求見陛下。”
“陛下,田朔製造的混亂該停止了,您讓懸鏡司抓人審訊,我們沒有怨言,可是懸鏡司心狠手辣啊,那些都是曆經兩朝的老臣啊,已經有人因酷刑折磨而死了啊。”
柳澄熱淚盈眶,悲痛欲絕,蕭景淵靜靜地看著,沒有表態。
柳澄接著說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願意辭去左相之職,隻求陛下能夠發一發善心,讓懸鏡司牢獄中那些老臣能夠得到一個善終。”
“如果朕不答應,你們是不是就要逼宮?”蕭景淵冷聲說道,“你們真覺得朕不敢殺你們嗎!”
柳澄毫無懼色,直麵蕭景淵說道:“陛下,您初登皇位,平定了內亂外患,大梁好不容易能得到一陣休養生息,老臣實在不願意看到我大梁再度混亂啊!”
“陛下抓人無非就是要問一個罪罷了,老臣願擔下罪名,隻求您給牢獄中的朝臣一個生機。”
“你是覺得朕隻是想問罪?”蕭景淵皺眉看向柳澄,問道,“你們知道我為何要抓那群人?”
眾人搖了搖頭,蕭景淵見狀冷笑一聲,指向程止,問道:“此前給你的教育改革,你與他們商議了嗎?”
話題跳躍性之大,讓程止沒反應過來,愣愣地說道:“商議過了,內閣正在擬定實施的日子。”
蕭景淵說:“朕記得改革製度中有一項,禮部與工部合作製作一本字典,等到各地的學院建設好後,發放給入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