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帶人從林中走了出來,他讓人將昌義之帶到了麵前,讓白虎出示了象征著麒麟衛的令牌,他受傷依舊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一絲慌張。
他清楚麒麟衛的作用,用來監察官員,偵察各地情報,今日尋陽守軍叛逃之事麒麟衛必定上報,可以說要是讓皇帝知道了,他這個統領也就做到頭了。
昌義之麵色糾結,想要隱瞞事實,可是幾百人的屍體擺在這裡,這事實還怎麼隱瞞?
蕭景淵看出了昌義之心中所憂,但情況危急,他可沒空再去懲罰或安撫他,說道:“我們是奉命護送薑太妃前往佯州,途徑此地,你速速帶我們前往尋陽。”
昌義之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尋陽如今兵力空虛,不僅要安撫城中百姓,還要防備叛賊婉寧有其他軍隊來襲,一位太妃的到來對如今的尋陽是雪上加霜。
韋睿在城中百姓中緊急招募了數百人,破例給他們發放武器裝備,讓他們在城頭守衛。而他自己在城樓處搞了張書案,開始在城頭辦公,閒時還準備四座城門來回巡視。
這都是為了安撫軍心民心,他已經做好了昌義之回不來,並且大批叛軍來襲的準備,他身為尋陽的父母官,就算是死也不能丟失尋陽。
就在韋睿情緒低落時,有士兵前來稟報,不遠處有一支百人左右的隊伍向著尋陽而來。韋睿先是一驚,以為是叛軍殺了回來,但轉念一想,叛軍就算再傻,也不會隻派一百人來攻城吧。
“可是軍隊裝扮?”韋睿問道。
“不是,看樣子像……鏢隊……”士兵想了半天才說道。
韋睿放下手中的事務,跟著士兵出了城樓,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了北門城頭,他往下一看,那支百人隊已經到了城下,打頭一人正是他的心心念念的昌義之。
昌義之高興地擺了擺手,喊道:“懷文!”
懷文正是韋睿的字,兩人在尋陽共事多年,亦師亦友,彼此早已是摯友,隻是礙於朝廷地方文官與武官不得過於密切,兩人始終表現出的感情不鹹不淡。
昌義之死裡逃生下,再次見到好友韋睿十分激動,因此才高聲喊出了韋睿的字。
城頭上的韋睿見到昌義之還活著,心裡也是十分高興,但看到他身後陌生的隊伍,並沒有立刻派人打開城門,問道:“昌義之,你身後這幫人馬怎麼回事?”
昌義之解釋道:“他們是護送薑太妃返回佯州的隊伍,薑太妃就坐在馬車中,他們是途經此地,正巧救了我一命。”
韋睿聽完臉色凝重,在尋陽局勢緊張的時候,怎麼會出來個薑太妃?
他轉頭向士兵吩咐道:“打開城門,不過讓兄弟們都提高警惕。”
“是。”
蕭景淵安全進了尋陽城,但他敏銳地察覺出韋睿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城下兩列士兵各個警惕戒備,生怕蕭景淵他們突然發難。
他向昌義之和韋睿喊道:“昌義之、韋睿,你們先可否給我們安排個住處?”
“這……”昌義之看向韋睿,韋睿身為太守,招待朝廷欽差之類的活,都是太守來乾的。
韋睿手心緊張地捏了把汗,一般有欽差或皇親國戚路過,都是有州裡或郡裡下發通知,讓他們提前準備的,這薑太妃突然到來,倒是讓韋睿有些措手不及。
要說住處肯定是有的,城中的客棧民宅有的是,甚至有官府專門來招待外地官員的豪華客棧,但是,就怕這位在皇宮裡來的薑太妃住不習慣。
“還請轉告太妃娘娘,就說您來得突然,下官沒有接到任何通知,這倉促之間不能準備太過舒適的住處。城中有官府專門來招待賓客的客棧,要是太妃娘娘不嫌棄,可以暫且住一晚。下官則是立馬去給娘娘重新找個住處,明天一定讓太妃娘娘住上。”
蕭景淵擺手道:“不用了,就住在客棧吧,不用再麻煩韋大人了。”
“帶路吧,帶我們去客棧。”
韋睿一愣,弱弱地問道:“這位大人,不用給太妃娘娘稟報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