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鑒查院。
一道帶著麵具黑影快步來到鑒查院的地下密室,這裡的風格像是一座陰暗潮濕的地牢,而在這旁邊恰巧有一間銅牆鐵壁的牢房,裡麵關押著陳蘋蘋忌憚的敵人。
“院長出事了!”
陳蘋蘋照料著幾盆綠植,看到一向情緒穩定、遇事不驚的影子竟然有些慌張,語氣中的波動帶著些難以分辨的悲喜。
“怎麼了?”陳蘋蘋問道。
“東夷城被大梁滅了,劍廬沒了,他也死了,一切都沒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陳蘋蘋震驚的同時,心裡滿是恐慌,手裡抱著的一盆綠植不小心脫手砸在了地上。
以往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的心愛之物,陳蘋蘋在這一刻卻顧不上嗬護它了。
他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四顧劍死了?他怎麼可能死了呢?這消息是不是有誤?”
影子看著一向穩重的陳蘋蘋也變得慌張起來,心裡卻一點不覺得奇怪。
四顧劍是大宗師啊,在北齊、南慶、東夷幾乎是無人能敵,他這麼一下子突然死了,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不知所措的。
更何況隨著這消息傳來的,還有東夷城被踏平,劍廬被斬殺殆儘的消息。
這些消息隨便拎出來一條都是能夠驚動大慶上下的,現在一股腦地傳過來,任誰也不可能不懵。
影子說道:“消息來源千真萬確,現在不光大慶傳遍的,北齊恐怕也是人儘皆知。”
陳蘋蘋眼神變得可怕,盯著影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影子解釋道:“半個月前,大梁忽然興兵十萬,清一色的銀甲白馬的鐵騎精銳,聽說個個都是跨入武道之人,軍中中上層將領甚至有達到九品實力的人。”
“與此同時,東夷城劍廬中遭到不明來曆的人多次襲擊,四顧劍為了保護弟子,中了引蛇出洞之計,被人圍殺在了東夷城外。”
“那群人殺了他之後,也沒有放過劍廬,他們殺光了所有人。”
影子眼神中滿是疑惑,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十分奇怪,按說大梁如此之多的人馬,要想通行到東夷城,還不引起我大慶邊軍的注意,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恐怕其中也有北齊的參與,極有可能是北齊借道給大梁,讓大梁的十萬大軍悄無聲息地到了東夷城。”
陳蘋蘋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靜靜地靠在輪椅上,喃喃地問道:“這群人是大梁派來的?”
影子點了點頭,“人數不到十人,各個都是高手,具體實力不詳,他們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殺了他……”
陳蘋蘋思緒全亂,嘴裡喃喃道:“半個時辰……半個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陳蘋蘋不知想通了什麼,眼中又恢複了神采,他指了指地上失去盆底的綠植。
影子瞬間明白,立刻彎下身子撿起來,找了個空盆,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大仇得報,你開心嗎?”陳蘋蘋看著影子忙碌的背影問道。
影子聞言身形一頓,回味起自己得到四顧劍被殺時的心情,他將盆栽安頓好,站起來轉過身來,看向陳蘋蘋。
“我一直都是想要親手殺了他……”影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