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轟然倒下,屍體翻滾在地,三人站在門口,目光落在牆上那個刻得歪斜的“逃”字上。
疤臉隊長沒有說話,手指從刀柄移開,轉而按住香囊邊緣。斥候蹲下身,再次檢查那具黑袍屍體的手掌。指縫間殘留的碎布已被取走,但掌心有一道深痕,像是被什麼硬物硌過。
“不是袖標。”斥候低聲說,“是令牌碎片。”
另一名隊員立刻警覺,抬頭看向房間深處。木架翻倒,竹簡散落一地,玉牌已收進疤臉隊長懷中。牆角的暗格空了,地板上的濕跡還在,血腥混著甜膩的香氣,在鼻腔裡形成一種令人不適的滯感。
“蝕心甜露。”斥候站起身,“有人中了毒香,強行拖著重物離開。傷得不輕。”
疤臉隊長點頭,視線掃過地麵劃痕。痕跡從暗格延伸至門口,中途拐向右側牆角。他走過去,蹲下用手探查縫隙。
指尖觸到一點硬物。
他摳出來,是一小塊燒焦的符紙殘片,上麵還沾著乾涸的血點。符紋殘缺,但能看出是傳訊類法器常用的“疾影符”,這類符一旦激活,會將信息瞬間送往指定地點。
“沒送出去。”他說,“中斷了。”
斥候接過符紙,湊近聞了聞。除了血和香灰的味道,還有極淡的一縷雷火氣息——這是聯盟特製符紙燃燒後的餘韻,說明對方試圖用非本宗手法激發通訊,失敗了。
“香堂的人想報信。”斥候把符紙遞回,“但被人截住了。”
疤臉隊長將符紙收進防水袋,轉身走向另一側牆壁。那裡有幾道新鑿的刻痕,排列成行,像是匆忙記錄下的數字與代號。
他掏出炭筆,在隨身絹布上臨摹下來。
丙七、己三、壬五……共十二個編號。每個編號後都標注了一個時間點,最近的一個寫著“子時三刻”。
“這是輪值表。”斥候靠近看了一眼,“香堂守衛的交接時間。但他們標記的不是時辰,是行動倒計時。”
另一名隊員一直守在門口,這時回頭說道:“香霧變濃了。方向是從左廊來的,應該是香堂主殿。”
疤臉隊長合上炭筆袋,走到散落的竹簡堆前。大部分內容雜亂,記錄藥材損耗或人員調配。他快速翻動,直到找到一份完整的卷軸。
上麵寫著:
歸墟盟令:三日內同步發動清剿。
目標一:逍遙派——九陽心燈,用於點燃‘黃泉穢香’主爐;
目標二:紫霄宮——雷源晶核,作為陣眼能源;
目標三:玄陰宗——玄冰祭壇,開啟歸墟井通道。
執行者:黑鱗、赤瞳、白骨使。
成功後,舊秩序焚儘,新界由血火重塑。
竹簡末尾蓋著一枚暗紅色印章,圖案是一個扭曲的漩渦,中心嵌著一隻閉合的眼睛。
斥候看完,臉色發沉。“這不是單個宗門的行動,是聯合勢力。他們要同時摧毀三大派的核心陣眼。”
“為什麼?”另一名隊員問。
“因為那些東西一旦被奪,護山大陣就會失效。”疤臉隊長收起竹簡,“整個修真界的防禦體係會出現缺口。到時候,沒人能擋住他們的推進。”
斥候忽然抬手,示意安靜。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銅爐,形狀像一朵閉合的花。這是洛塵給的“靜音屏神爐”,能隔絕靈力波動,防止讀取玉簡時外泄氣息。
他將之前從屍體身上找到的玉牌放入爐心凹槽。
疤臉隊長伸手注入一絲靈力。
玉牌微微發亮,投出一段模糊影像。
畫麵中,數名黑袍人圍立一座石台,中央懸浮著一枚與手中玉牌完全相同的令牌。其中一人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張半透明地圖。
地圖上,三個光點接連亮起——分彆對應逍遙派、紫霄宮、玄陰宗。
緊接著,一道血色倒計時浮現空中:
七十一時辰,五十七分,零三秒。
影像到這裡戛然而止。
三人沉默。
時間不多了。
“必須把情報送回去。”另一名隊員握緊武器,“這種規模的襲擊,一旦成功,整個北境都會淪陷。”
疤臉隊長看向斥候:“你能確認這些信息是真的?”
斥候盯著玉牌殘影,緩緩點頭。“影像裡的令牌編號和實物一致,地圖位置精準,連倒計時都在運行。這不是偽造的。”
他又拿起那塊碎布,在光下細看經緯間的符點。“這種織法隻有香堂高層護衛才有資格佩戴。死者是從內部逃出來的,想傳遞消息,卻被滅口。”
疤臉隊長不再猶豫。他取出防水絹布,開始謄寫關鍵內容。
——歸墟盟計劃三日內襲擊三大門派;
——目標分彆為九陽心燈、雷源晶核、玄冰祭壇;
——執行者代號黑鱗、赤瞳、白骨使;
——行動啟動時間為七十一時辰後。
每寫一行,他就確認一次準確性。
斥候則將原始竹簡集中堆在一起,從香囊中取出一顆火種丸,輕輕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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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騰起,迅速吞噬所有紙質材料。火光映在他臉上,一閃而滅。
另一名隊員拆下腰間香器最後的共鳴珠,將其碾碎在掌心。他將粉末均勻撒在房間入口處的地麵上,再以特定頻率敲擊岩壁三次。
這是乾擾術的一種,能讓殘留靈息產生錯覺,誤判有人曾向相反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