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掠過峽穀,殘雪未融,空氣中仍殘留著方才戰鬥後留下的焦灼與冰霜交錯的氣息。洛塵站在婉清身旁,指尖輕觸冰魄劍的劍身,那冰冷的觸感仿佛直透骨髓,卻讓他心中莫名一震。
他並未立即鬆手,而是緩緩閉上雙眼,順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探入劍中深處。
刹那間,一股極寒之意湧入識海,如千重冰川驟然崩塌,將他的意識卷入一片白茫茫的幻境之中。
……
“十二歲那年。”
洛塵的意識仿佛被拉回了某個遙遠的記憶片段。
他看見自己正坐在一座古舊煉器爐前,爐火幽藍,映照著他略顯稚嫩的臉龐。身旁站著一個身穿素衣的小女孩,銀發如瀑,眉眼低垂,神情卻異常冷肅。
那是——婉清。
她的手中握著一塊千年玄冰,晶瑩剔透,隱隱有寒氣流轉。她將玄冰投入爐中,低聲說道:“你答應幫我鑄一把劍。”
洛塵微微一笑,道:“我從不食言。”
他取出一枚玉瓶,倒出幾滴淡金色液體,落入爐火之中。頓時,火焰騰起三丈,玄冰在其中竟未融化,反而愈發凝實。
青鸞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這是‘冰魄劍’的初胚,以千年玄冰為骨,以係統靈液為魂,唯有真正的冰靈根持有者,才能喚醒它的真正力量。”
畫麵一閃,場景突變。
婉清跪在一處血跡斑斑的煉丹台前,雙目通紅,手中緊握著一塊破碎的冰晶。她身後,是數十具披著玄陰宗服飾的屍體,個個麵色慘白,仿佛被抽乾了精血。
遠處傳來冷漠的聲音:“你們不過是用來煉製‘冰魄丹’的祭品罷了。”
她咬牙,淚水滑落,在空中凍結成冰珠。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斬斷這把劍上的枷鎖。”
……
畫麵戛然而止,洛塵猛地睜開眼,額角已滲出細汗。
冰魄劍仍在掌中,但那份冰冷似乎變得柔和了些,仿佛回應著他的共鳴。
婉清站在不遠處,靜靜望著他,目光複雜。
“你……看到了什麼?”她問,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回憶。
洛塵深吸一口氣,道:“我看到你十二歲那年,站在我身邊,求我幫你鑄劍。”
婉清怔住,片刻後輕輕點頭:“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洛塵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那時的你,比現在更冷。”
她沒有反駁,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道:“他們用我的族人煉丹,將他們的魂魄封入玄冰之中,妄圖煉出真正的‘冰魄丹’。而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洛塵沉默。
“可他們忘了,”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我也是冰靈根的繼承者。他們以為能掌控我,卻不知,我才是這把劍真正的主人。”
“所以你回來了。”洛塵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