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儘頭的石門尚未完全開啟，龍紋在微光下泛著幽深的青色，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正緩緩蘇醒。毒蟲群卻已從四麵八方湧來，密密麻麻如潮水般鋪滿地麵，背甲上的符文閃爍不定，幽藍瘴氣在空氣中彌漫出腐朽與腥甜交織的氣息。
“它們來了。”婉清低聲說，冰魄劍橫於胸前，寒意自刃尖蔓延開來，在地麵凝結出一層薄霜。
蕭寒雷鞭一抖，紫色電弧劈開瘴氣，照亮了前方幾隻毒蟲扭曲的輪廓。“彆讓它們靠近石門，那扇門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洛塵沒有應聲，指尖在香囊邊緣輕輕摩挲，係統在他識海中震動了一下，淡金色圖譜浮現在眼前。他迅速掃視毒蟲身上的符文排列，腦海中已有數個香方浮現。
“先用驅蟲香。”他說，語氣平靜得不像身處重圍之人。
話音未落，第一波毒蟲已撲至近前，利爪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婉清揮劍斬下，一道冰刃橫掃而出，將最前排的毒蟲凍成晶瑩的冰雕，但下一刻，那些冰層下的蟲體竟開始蠕動，符文光芒驟然增強，冰殼隨之龜裂崩碎。
“它們不怕寒氣！”她低呼。
“那就讓它怕香氣。”洛塵屈指輕彈，三味香料落入掌心，指尖快速揉搓間，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彌漫開來。他手腕一揚，香粉灑向蟲群，瞬間擴散成一片霧靄。
毒蟲動作頓了一瞬，原本淩厲的攻勢變得遲緩，符文也黯淡下來。
“有效！”蕭寒冷笑一聲，雷鞭猛然抽下，紫電如蛇，將數十隻毒蟲轟成焦黑殘骸。
可這勝利不過片刻——
蟲群中央忽然裂開一道縫隙，幾隻體型更大的毒蟲爬了出來，背部符文層層疊加，竟隱隱形成龍鱗般的紋路。它們張口吐出一團團暗綠色氣體，與驅蟲香接觸後立刻發生劇烈反應，香氣被腐蝕殆儘，反而化作一股更濃烈的腥臭瘴氣。
“它們……在進化。”洛塵眯起眼，琉璃色瞳孔映出那些符文的流動軌跡，“不是單純的攻擊手段，而是在嘗試重組自身。”
“那就彆讓它們完成重組。”婉清腳下一點，身形掠起，冰魄劍直取中央那隻最大的毒蟲，劍鋒未至，寒氣已令周圍空氣凝滯。
然而就在劍尖觸及目標的一瞬，那隻毒蟲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金光，隨即整個蟲群齊齊發出尖銳鳴叫，聲音中夾雜著某種奇異的頻率，仿佛遠古的咒語正在回響。
“不好！”洛塵心頭一震，猛地掐訣，係統瞬間啟動解析功能，無數數據流在識海中飛速運轉。他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波動——那是龍息殘留！
“是有人在引導它們！”他脫口而出，“這些蟲子體內有某種共鳴機製，正在接收指令！”
話音剛落，蟲群忽然分裂成兩股，分彆朝婉清與蕭寒包抄而去，動作協調如一體。婉清劍勢雖快，卻隻能逼退一小部分，更多毒蟲趁機繞過她的防線，直撲洛塵。
“退後！”她大喝，劍勢陡轉，冰鳳凰虛影在身後顯現，鳳鳴聲撕裂毒霧，大片毒蟲被凍結在半空。
可就在這時，一隻毒蟲突然躍起，撞向牆壁，爆裂成一團青煙。青光融入石壁，整條甬道頓時微微震顫，兩側牆壁上古老的龍紋隱隱亮起，與毒蟲體內的符文產生共振。
“它們不是在進攻……”洛塵目光一凝，腦海中靈光乍現，“它們是在激活什麼！”
他猛地轉身，看向那扇尚未完全開啟的石門。門上的盤龍圖案此刻竟似活了過來，龍首高昂，雙目之中流轉著淡淡的金芒。
“不能再拖了！”他咬牙，迅速取出新的香料，雙手翻飛間，迷魂香悄然成形。他抬手一揚，香霧如絲如縷，纏繞在蟲群之間，乾擾其符文共鳴。
毒蟲頓時陷入混亂，原本整齊的動作變得遲鈍，甚至彼此碰撞，發出痛苦哀鳴。那股類似龍吟的低頻波動也被打斷，化作斷續的雜音。
“就是現在！”蕭寒大喝，雷鞭猛甩，紫色雷霆如瀑，將蟲群外圍徹底炸開一條通路。
婉清趁機衝至洛塵身側，寒氣席卷四周，將逼近的毒蟲儘數封入冰牢。她喘息著道：“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它們……好像不隻是在阻攔我們。”
洛塵點頭，目光落在那扇逐漸開啟的石門上，心中已有猜測。
“它們是在傳遞信息。”他說，“而這扇門後麵……或許藏著真正的答案。”
話音未落，蟲群忽然集體停下動作，所有毒蟲齊齊轉向三人，眼中金光閃動，如同某種信號正在傳遞。下一刻，它們同時仰頭嘶鳴，聲音穿透甬道，直達宮殿深處。
“看來，我們已經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了。”蕭寒冷哼，雷鞭緊握手中。
洛塵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邁步向前，月白色的衣袖拂過地麵，帶起細碎香粉，落在那扇古老石門之上。
門縫間，透出一線金光。
像是等待已久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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