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霧在地脈深處悄然回流,洛塵指尖符文未散,瞳中琉璃色如寒潭倒映星河。那道黑霧中浮現的血字仍懸於半空,與玉簡背麵銘文分毫不差,權杖上的靈珠與香囊裂紋共鳴不休,仿佛遠古鐘聲在血脈中震蕩。他未動,隻將一縷神識沉入識海,係統界麵無聲展開,血珠封存於香料空間隔離區,四周浮起淡金色符陣,隔絕外泄靈息。
青鸞虛影自空間邊緣浮現,羽翼微顫,碧眸凝著一絲疲憊。她未言,僅以羽尖輕點血珠外圍,一縷青光滲入,香料空間頓時泛起漣漪。月華苔殘根自角落蔓延而出,根須如絲,纏繞血珠表麵,反向汲取其中陰氣。隨著黑霧被剝離,殘存記憶碎片緩緩浮現——一間幽暗密室,骨香爐下壓著三具龍骸,爐心燃著一縷黑焰,火焰中浮現出“月照九幽”四字,隨即畫麵斷裂。
洛塵閉目,係統高速解析,香源推演鏈層層展開。片刻後,識海深處浮現一行古篆:【香爐非鎮邪,乃封詛。其引為錦鯉之血,其媒為玄冰之息,其引信為雷源之動。三力交彙,方啟解封之機。】
他睜眼,紫眸冷如霜刃。
原來玄陰老祖所圖並非破開封印,而是借三人之力,催化一場逆向儀式——以洛塵的錦鯉體質為引血,婉清的玄冰九式為承脈,蕭寒的雷源為燃火,借“天香雷劫”之力,從內部撕裂封印。香爐不是祭器,是鑰匙孔;而他們,正是那把被精心打磨的鑰匙。
青鸞低語:“他等了三百年,等一個能與龍魂共鳴的香師,等一場能在月圓之夜完美契合的靈力共振。”她羽尖微顫,一縷青羽斷裂,飄落香料空間角落,無聲融入洛塵先前滴落的精血之中,泛起微不可察的光暈。
洛塵未察,隻將血珠徹底封存,轉而凝視香囊裂紋。那裂痕形狀詭異,似曾見過。他正欲深究,忽覺身後寒意驟起。
婉清雙膝微屈,冰絲自袖中崩斷,麵紗下呼吸急促。她瞳孔失焦,眉心浮現一道幽藍紋路,正是玄冰九式失控之兆。洛塵一步掠至,指尖符文疾閃,琉璃瞳光直射其眉心,香霧自掌心湧出,化作“安神香”霧,纏繞她周身。片刻後,婉清猛然一顫,神識歸位,冷汗浸透衣襟。
“我看見了……”她聲音微啞,“月下祭台,九具龍骨環繞,中央香爐燃著黑焰。台麵刻著符陣,其中一處節點……”她抬手,在岩壁上無意識劃出一道紋路——與香囊裂紋形狀完全吻合。
洛塵眸光一凝。
係統瞬間比對,符陣結構與玉簡殘文、地底刻痕、龍牙碎片紋路完全重疊,核心交彙點正是那處節點。坐標鎖定:月照九幽台——上古龍族獻祭之地,香爐封印核心所在。
“唯有月圓之夜,三力齊聚,方能激活封印反噬。”洛塵低語,“他讓我們一次次調香、戰鬥、釋放靈力,實則是以香術為引,以玄冰為脈,以雷源為火,積蓄‘天香雷劫’所需能量。我們不是闖入者,是儀式的組成部分。”
蕭寒靠在岩壁,掌心雷絲黯淡,額角青筋跳動。他冷笑:“所以他放任我們拿到玉簡,任由我們破解線索,甚至派陰傀來‘試探’——全在計算之中?”
“不僅如此。”洛塵取出香料空間中的偽香爐碎片——係統以古法模擬生成,材質非金非玉,卻含一絲與真爐共鳴的靈性。他以精血為引,滴於其上,碎片頓時泛起微弱金光,裂紋處滲出一縷極淡的龍息。
“他需要我們‘淨化’神秘物質,實則是激活它;他需要我們抵達九幽台,實則是完成儀式最後一環。”洛塵指尖符文纏繞碎片,香霧緩緩升騰,“既然他設香局引我們入局,那我就以香引香,反設一局。”
他取出星髓粉、晨霧蓮心、月華苔殘根,三者混合,以精血為引,指尖符文勾勒出“引魂香”配方。香霧初成,卻不散,反而被偽碎片吸附,形成一道微弱靈波,順著地脈追蹤線反向滲透。
“我讓他的眼線帶回一個消息——香爐核心即將激活,封印鬆動。”洛塵眸光深冷,“他會以為我們已踏入最終階段,便會調動陰兵集結九幽台,準備迎接‘祭品’。”
蕭寒皺眉:“一旦他察覺是假信號,必會反撲。”
“所以他不會察覺。”洛塵將偽碎片封入香霧核心,香霧如絲,悄然潛入地脈深處,“真正的香爐仍在我們手中,而他,永遠不敢親自觸碰它。封印反噬之力,唯有‘淨化者’可承受。他隻能等,等我們親手完成儀式。”
婉清凝視那縷遠去的香霧,忽道:“他為何選我?”
洛塵未答,隻將冰魄劍收回香料空間。劍入空間刹那,係統警報輕閃:【檢測到劍身夾層汙染香粉與玄冰九式靈息產生共振,頻率與香爐裂紋波動一致】。
他眸光微沉。
婉清並非偶然卷入,她的玄冰體質,本就是儀式三要素之一。玄陰老祖早已在她體內埋下共鳴種子,隻待月圓之夜,便可自動牽引封印之力。
“他布的局,不止三年。”洛塵低語,“或許,從我踏入逍遙派那一刻起,就已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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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虛影悄然消散,僅餘一縷青香ingering在識海邊緣。她耗損本源,隻為助這一瞬推演。洛塵感知到那縷微弱的消逝,指尖微顫,卻未表露。
蕭寒撐身而起,雷源滯澀,卻仍握緊殘雷絲:“下一步,是等他集結陰兵?”
“不。”洛塵取出最後一縷曦露香,指尖符文纏繞,香霧凝而不散,“是讓他以為我們在準備儀式,實則……我們準備的,是斷他命脈的香。”
他將曦露香封入微型香囊,藏於袖中暗格。此香非為驅邪,而是以龍魂之力為基,混入青鸞所留香灰與自身精血,一旦點燃,可短暫模擬“天香雷劫”波動,擾亂封印節奏。
“他要的是完美儀式。”洛塵眸光如刀,“那我就給他一場‘差之毫厘’的失敗。”
蕭寒冷笑:“你打算在九幽台動手?”
“不。”洛塵抬手,香霧自指尖溢出,沿著岩壁蜿蜒,形成一道隱秘回路,“我們不去九幽台。”
“我們讓他,以為我們去了。”
婉清凝視他,冰絲自袖中垂落,貼地三寸,無聲標記路徑。她未問,隻將冰魄劍橫於膝前,劍鞘微合。
洛塵指尖符文再動,香霧離體瞬間,一縷黑芒自指縫閃過,持續三息方消。他未覺,隻將偽碎片與引魂香徹底融合,香霧如線,潛入地脈最深處。
遠處,黑霧翻湧,隱約傳來低頻震顫,似有大軍調動。
洛塵立於裂口邊緣,銀發微揚,紫眸深不見底。他輕撫香囊,裂紋微震,與識海中係統共鳴。
香爐封印終明晰。
而他的香,已悄然反向點燃。
指尖符文忽顫,香霧回流速度驟減,係統提示浮現:【檢測到地脈深處靈波逆向乾擾,來源與香爐共鳴頻率一致】。
洛塵未動,隻將一滴精血滴入香霧核心。
香霧頓亮,如星火燎原,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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