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的呼吸凝在喉間,那團幽藍火焰中蜷縮的人影仿佛一把鈍刀,反複刮擦著他的神識。銀發、紫眸,七分相似的麵容,不是幻術,不是擬形,而是某種更深的牽連——血脈在無聲震顫,香囊裂痕深處的黑線如藤蔓般緩緩蠕動,似在回應那火焰的頻率。
守護者仍立於高台之上,掌心托著那團火,目光未移。可空氣卻已悄然凝滯,不是壓迫,不是攻擊,而是一種近乎凝望的靜默。這靜默比任何雷霆更沉重,它在等待,在引誘,在逼迫洛塵開口。
指尖符文微閃,洛塵閉目,舌尖再度破開,一滴精血混著殘餘的清心香粉噴入鼻息。痛感如針,刺穿層層幻象。幼年家族的火光、母親骸骨製成的香爐、鎖鏈纏繞的嘶吼——那些畫麵如毒霧侵襲,卻在觸及識海的瞬間被係統界麵截留。他默念口令,香源追溯功能開啟,黑焰殘絲與火焰幻影的數據流在識海中交錯比對。
“成分解析中……”
“檢測到‘逆魂引香’雜質,濃度0.7,非自然生成,係人為摻入。”
“比對完成:與黃泉本源香方偏差率達41.3,確為篡改。”
洛塵睜開眼,琉璃色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冷光。不是黃泉火,是被人動了手腳的偽火。真正的黃泉縛魂引不會攜帶這種藥香尾韻,那縷極淡的苦澀,像是某種早已失傳的禁香在燃燒。
係統界麵滾動未止,忽然,一縷青光掠過數據流,羽毛輕點“逆魂引香”四字,留下一句低語:“……這香,不該存在。”光影即逝,不留痕跡。
洛塵未動聲色。他知道,青鸞從不說無用之言。
他緩緩抬手,將香囊裂痕對準地麵,指腹輕壓囊壁。一縷近乎無形的香霧悄然逸出,如塵埃般沉降,混入地底陰氣流動的縫隙。惑神迷香基底,百年夢曇花粉為主,輔以一滴幻時靈露——無色無味,卻能延緩神識對靈力波動的反應速度,最長可拖延0.8息。
蕭寒雷劫液已儘,紫電在指尖亂竄,卻不敢輕動。婉清冰魄劍橫於胸前,劍身裂紋中那道淡金血線如活物般遊走,微微震顫,似在呼應火焰中人影的掙紮。她雙唇緊抿,額角滲出細汗,顯然正竭力壓製內心的牽引。
洛塵悄然抬手,指尖符文流轉,一縷含定神香成分的靈力順脈而入,分彆渡入蕭寒與婉清手腕。兩人神識一震,躁動稍平。
“他不是要殺我們。”洛塵低語,聲音如冰泉滴石,“他在等一個回應——那火焰裡的人,認得我。”
蕭寒瞳孔微縮,雷光在眼底一閃而逝。婉清終於抬頭,藍眸穿透麵紗,直視洛塵。
“你確定?”她聲音極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鋒利。
“不確定。”洛塵坦然,“但他的攻擊,他的火焰,他的紋路——全在指向一個‘錯’字。黃泉火不該有藥香,倒爐紋不該殘缺,而一個守護者,不該用篡改的香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高台。守護者依舊凝視火焰,黑袍無風自動,袖口殘缺香爐紋在幽藍火光下若隱若現。
“他不是核心的意誌,他是被困住的執念。”洛塵緩緩道,“而那火焰裡的人……可能是鑰匙,也可能是鎖。”
蕭寒冷笑一聲,指尖雷光微斂:“所以你打算怎麼破局?等他哭完?”
“不。”洛塵搖頭,“我們給他一個回應——虛假的。”
他右手探入香囊,取出一小撮夢曇花粉與幻時靈露的混合物,指尖符文輕旋,香霧再度逸出,這一次,隨氣流悄然攀附向守護者黑袍下擺。蕭寒會意,雷劫液餘燼在掌心凝聚,猛然拍向地麵。紫電炸開,靈力波動四散,引得守護者周身黑焰護盾微微波動,吞噬了那道虛假衝擊。
就在護盾偏移的刹那,香霧已無聲附著於黑袍邊緣。
幾乎同時,袖口殘缺香爐紋微微發燙,一道極淡的金紋浮現半瞬,隨即隱沒。那紋路完整、古樸,與殘缺的倒爐紋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種正統調香師的印記。
洛塵瞳孔微縮,心中已有定論——這人,曾是正統調香師,卻被某種力量扭曲、禁錮,成了守護者。而那火焰中的“兄長”,或許正是他無法掙脫的執念錨點。
“計劃。”洛塵低聲道,三人背靠,聲音壓得極低,“三息後,蕭寒引雷擊地,不必強攻,隻造波動;婉清以冰封其影,不必傷其本體,隻阻其神識流轉;我,趁亂繞至其後,探查背部紋路——那金紋一閃而逝,必有玄機。”
婉清點頭,冰魄劍寒氣內斂,劍鋒冰晶層再度增厚。蕭寒指尖雷光隱現,蓄勢待發。
洛塵將香囊緊貼心口,裂痕深處,黑線仍在蠕動,可就在此時,一粒從未記錄的黑色香籽悄然萌發,根須紮入香料空間的土壤,散發出極淡的藥香。那香氣與守護者袖口金紋震顫的頻率完全一致,如同某種古老的共鳴。
他未言,隻將指尖符文按於唇間,示意噤聲。
三息。
蕭寒雷光驟閃,轟然擊地,紫電炸裂,地麵龜裂三尺。守護者護盾微顫,黑焰波動。
婉清劍鋒輕抬,寒氣暴湧,冰凰虛影雙翼一振,一道極寒冰幕瞬間凝成,直撲守護者神魂投影。冰與火相撞,發出細微的“嗤”聲,幽藍火焰晃動,人影在火中劇烈掙紮,似被驚醒。
洛塵動了。
他如影掠出,足下無聲,繞至高台側後。守護者仍未回頭,可黑袍背部,一道暗金色紋路緩緩浮現——那是完整的倒爐紋,中央嵌著一枚半融的白蓮印記,紋路邊緣,竟有細小的香籽狀凸起,正隨火焰跳動而微微震顫。
洛塵伸手,指尖即將觸碰那紋路——
香囊裂痕深處,黑色香籽猛然生長,一根細須刺破囊壁,直指那紋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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