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表麵的血痕滾燙如烙,那道與骸骨香爐同源的紋路在裂口邊緣緩緩蠕動,仿佛有生命般向內延伸。洛塵指尖殘存的符文微微震顫,金光幾近熄滅,卻仍死死扣住香囊邊緣,將最後一縷靈力逆灌而入。血線自腕部滑落,滴入裂口的刹那,香料空間內的凝時露猛然一沉,倒爐紋裂痕中浮現出一道極淡的運行軌跡——九息吞吐,節律森然,而在第九息終結之時,黑焰內收、爐紋閉合,竟有半息不到的停滯。
斷香點。
他瞳孔微縮,識海中“香即命”三字如刀刻石,不再隻是警告,而是規律本身。核心的調香節律並非恒定,每一次成香前的收焰,皆是其最虛弱的瞬間。此刻,那黑焰翻騰之勢已不如先前狂暴,每一次回縮都帶著遲滯,仿佛爐火將儘,餘燼未燃。
“它……在喘息。”
洛塵低語,聲音乾澀如砂石摩擦。他未抬頭,隻以殘指在香囊表麵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符印,係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被強行喚醒,投影出一道殘缺的能量圖譜。那圖譜如香煙繚繞,扭曲中顯出脈絡——核心的邪香未成,每一次吞吐皆在積蓄,卻也每一次收束皆留破綻。
血霧自他指縫滲出,融入香基殘液,化作一縷極淡的香息,順著三人構建的靈力回環悄然擴散。婉清靠在冰壁之側,右臂血肉翻裂,寒氣自殘脈中一絲絲榨出,凝成薄霜覆於體表。她唇間香灰混血,氣息微弱,卻在那香息掠過鼻端的瞬間,睫毛輕顫。
她看到了。
核心表麵的符文,在黑焰回縮的刹那,竟逆向流轉三圈,如封爐前的印訣,緩慢而精確。那不是混亂,是儀式的收束。
“逆輪……三轉。”她低喃,聲音幾不可聞,卻將指尖殘血抹於冰晶麵紗邊緣,借香息屏障的微光折射,將符文軌跡映入識海。每一道逆流的紋路,都與她體內殘存的玄冰之力產生微弱共鳴,仿佛寒霜遇露,悄然滲透。
與此同時,蕭寒伏於碎石之間,七竅仍有血痕未乾,斷裂的雷脈如枯枝般寸寸斷裂。他咬破舌尖,鮮血噴出,濺在身前殘符之上。紫電自顱骨深處逼出,微弱如螢火,卻順著地麵殘存的霜痕緩緩爬行。當核心符文逆轉的瞬間,那紫電驟然一滯,仿佛撞上無形屏障,電流在冰針表麵凝成一線細弧,久久不散。
“滯電……三息。”他喘息著,額角青筋暴起,“它收力時,雷路斷開。”
三人殘力交織,意識在瀕臨潰散的邊緣強行凝聚。洛塵以血為引,將“靜心凝神香”的殘基再度調出,混入血霧,化作一縷定神香息,灑向婉清與蕭寒。那香無味,卻如清泉滴落焦土,短暫壓下識海中的灼痛。
婉清抬手,將最後一撮香灰自袖中傾出,混著血沫,灑向空中。寒氣自丹田殘脈中榨出,凝成三枚冰針,釘入地麵殘符交彙點。符紋微亮,霜霧再起,與香息屏障相接,形成一道極薄的觀測之鏈。
蕭寒以殘掌拍地,體內最後一絲雷意自斷裂經脈中逼出,化作微弱電弧,沿霜壁竄行。紫電觸冰,嗡然一震,寒霜驟亮,反向傳導,竟將雷意引回洛塵方向。三股殘力,以血為引,以霜為橋,以電為鏈,在靜室中央交織成環。
空中浮現出一道極淡的光痕——赤為血,白為霜,紫為雷,三色糾纏,如絲如縷,盤旋不散。那光痕微弱,卻未斷。它不似靈力結界,更像一種本能的共鳴,源自傷痕深處,源自瀕死邊緣的執念。
洛塵瞳孔微縮。
靈力回環,自發而成。
他未動,卻覺香料空間內凝時露旋轉加快,倒爐紋裂痕中滲出一縷極淡的藥香,順著血線逆流而上,湧入經脈。那香不屬任何已知配方,卻帶著某種熟悉的韻律,仿佛曾在夢境中聞過千百遍。
核心黑焰再度脈動。
低頻嗡鳴化作實質音波,如香槌敲擊心神,撕扯意識。倒懸香爐輪廓完全顯現,爐身由森白骸骨拚接,爐口朝下,黑焰自爐腹翻騰而出,竟隱隱透出調香節律——九息一吸,一息一吐,與洛塵體內殘存的呼吸節奏同步。
它在模仿。
它在學習。
它在……調香。
洛塵猛然抬手,殘指劃破手腕,鮮血噴湧,直墜香囊裂口。血珠落入香料空間的刹那,係統嗡鳴再起,凝時露轟然旋轉,倒爐紋裂痕擴張,竟主動吞噬血霧,化作一道微弱香息屏障,自香囊表麵升騰而起。
那屏障極薄,近乎透明,卻將核心傳來的音波隔開一線。
三色光痕與香息屏障交彙,空中浮現出一縷極淡的輪廓——非實體,非幻象,而是某種香基的原始形態。它形如蓮花,卻由灰燼與淚露凝成,花心處一點金芒,似能滌淨萬穢。
往生淨世香。
原始香基,尚未成型,卻已顯其意。
婉清察覺香息波動,強行抬手,將最後一撮香灰自袖中傾出,混著血沫,灑向空中。寒氣自殘脈中榨出,凝成三枚冰針,釘入地麵殘符交彙點。符紋亮起,霜霧再起,與香息屏障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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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怒吼一聲,以頭撞地,顱骨裂響,鮮血噴湧。他以血為引,殘雷自七竅中逼出,彙成一線紫電,纏繞冰針,直衝香息屏障。雷火未燃,卻將屏障加固一線。
三力再合。
香息屏障微微擴張,將三人籠罩其中。
核心黑焰驟然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