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退散,殘存的符紋在石壁上抽搐般明滅。洛塵單膝跪地,手腕垂落,血順著指尖滴入香囊裂痕,發出極輕的“嗒”聲。那株虛空苔的嫩芽已蜷縮成灰點,僅靠一絲微光吊住生機。他喉間腥甜未退,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肋骨深處如刀割般的鈍痛,可紫眸中的金紋仍在流轉,琉璃色的瞳孔倒映著巨像胸口那道裂痕——香印尚未熄滅,仍在緩慢回旋,每一次轉動都伴隨著銘文底層傳來的低頻震顫。
他閉眼。
識海中,係統界麵如殘燭將熄,光點斷續閃爍。最後一絲青氣自香囊逆流而上,滲入經脈,強行喚醒殘存的算力。血香在掌心凝成殘符,順著裂痕滲入地麵,沿著方才斷裂的銘文回路逆向追溯。刹那間,界麵浮現一行微光文字:“能量回流節點:軸心交彙處,周期性真空0.2息。”
洛塵睜眼。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指尖微顫。方才三重打擊錯位時,青霧纏上巨像識海虛影的瞬間,對方動作僵直了0.3息——比係統提示的真空期還多出0.1息。這不是巧合。真正的破綻不在能量結構,而在感知本身。
“不是防禦弱……”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如裂帛,“是它的嗅覺神經,被香引乾擾了。”
話音未落,係統界麵驟然跳動,一行新提示浮現:“檢測到目標對‘幽蓮逆息’類香氣存在神經抑製反應。”字跡一閃即逝,仿佛耗儘了最後的算力。
洛塵瞳孔微縮。幽蓮逆息——那是他幼時在家族禁典中瞥見過的配方,以夜曇髓為基,寒髓露為引,輔以逆息香根煉製,專用於鎮壓狂躁靈識。而此刻,香料空間深處僅存的三味主料,正靜靜躺在角落。
他咬破舌尖,痛意刺入識海,強行穩住顫抖的手指。血從唇角滑落,滴入香囊,順著裂痕滲入空間。夜曇髓如凝脂般融化,寒髓露化作細霜纏繞其上,逆息香根則在血香催化下迅速析出墨色汁液。三者交融,被殘存的“惑神·斷樞”符紋強行壓縮,凝成一滴渾濁如墨的香水,表麵泛著幽藍光澤,名為“幽冥引”。
就在香水成形的刹那,香囊底部一道從未開啟的青銅香匣微微震顫,內裡傳來極輕的“哢”聲,像是某種封印鬆動。但洛塵無暇顧及,他隻覺胸口一陣窒息,仿佛有無形之手扼住咽喉——係統在警告,這一調已觸及禁忌。
巨像開始動了。
香印裂痕中金光重新凝聚,右臂緩緩抬升,銘文回路自斷裂處再生,寒霜與雷痕交織的痕跡被迅速抹除。它要重啟儀式。
洛塵抬手,將“幽冥引”藏於掌心,指尖微曲,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傳音,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三息掩護——我破防。”
婉清雙目微睜,唇角滲血,玄冰錦鯉之血自心脈湧出,在地麵凝成一麵殘缺的冰鏡。寒光折射,扭曲巨像感知視野。蕭寒指尖雷弧微閃,將最後殘存的雷劫液注入掌心,雷香幻形,三道虛影自左右奔襲,引動金光結界局部震蕩。
洛塵貼地疾行。
他每一步都踩在銘文斷裂的縫隙上,避免觸發殘餘的防禦機製。兩息之間,已逼近巨像胸口三丈之內。香印裂痕近在咫尺,金光在其邊緣流轉,如同熔化的琉璃。
他抬手。
“幽冥引”脫指而出,如墨珠般彈入香印裂痕。
墨香滲入的瞬間,巨像動作驟然一滯。識海虛影如被冰封,幽蓮火在眼眶中劇烈閃爍,明滅不定。香印旋轉徹底中斷,金光結界如死水般凝固。洛塵瞳孔一縮——這一次,巨像的停滯不再是機械性的節奏斷裂,而是痛苦的僵直。它的眼眶深處,竟浮現出一絲掙紮般的波動。
“有效。”他低語。
巨像試圖抬手,可雙臂如負千鈞,無法動彈。洛塵迅速後退,跌坐於地,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透長衫。他知道,“幽冥引”隻能壓製三息。三息之內,必須終結。
“斬樞!”他嘶聲下令。
婉清咬牙,將冰魄劍插入銘文斷裂最深的一處節點。玄冰之力如藤蔓般順隙而入,直擊靈力回路中樞。劍身嗡鳴,寒霜暴漲,在空中凝成一道殘缺的冰凰虛影,雙翼展開,凍結香印下方的回流路徑。
蕭寒指尖雷弧再燃,雖微弱如螢火,卻精準轟向香印軸心偏左三寸——那是能量回流的樞紐。雷香交彙,發出尖銳的爆鳴,香印表麵裂痕加深,金光如玻璃般震顫。
三重力量疊加。
香印轟然炸裂。
金光結界如琉璃崩碎,碎片四散,砸入石壁瞬間化為腥甜霧氣。巨像雙臂垂落,胸口裂痕自軸心蔓延至全身,如同枯木龜裂。它緩緩低頭,幽蓮火在眼眶中微弱跳動,仿佛殘存的意識仍在掙紮。
就在此刻,一股純淨香息自巨像體內逸出,如霧般彌漫。洛塵猛然抬頭,紫眸微顫——那氣息,清冷中帶著一絲暖意,與他母親留下的香囊殘片上殘留的餘香,一模一樣。
他指尖一顫,血珠從手腕滴落,砸在香囊裂痕上,暈開一圈暗紅。
巨像的裂痕深處,忽然傳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像是遠古的回響,又像是某種沉睡之物的低語。洛塵尚未反應,香囊底部的青銅香匣再次震顫,那聲“哢”響得更清晰了些。
他低頭,指尖撫過香囊裂痕,血絲順著布紋滲入。
香印已碎,巨像將傾,可那股香息仍在流動,纏繞在他的呼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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