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上的血紋搏動如脈，洛塵指尖一震，琉璃色瞳仁映出戰場全貌。九轉破穢香的餘燼尚未散儘，敵陣中央那層血色光幕已悄然升起，如活物般吞噬香火，表麵泛起漣漪般的吸收波紋。聯盟弟子的攻勢被層層抵消，數道香霧箭矢撞入光幕，竟如泥牛入海，連漣漪都未激起。
他掌心輕壓香囊，青銅紋路驟然亮起三道血痕，時空凝香瞬間展開，戰場氣流凝滯。婉清冰魄劍橫掃而出，劍鋒引動海淵深處寒氣，在血幕表麵凝出細密冰晶。裂痕初現，蕭寒雷劫液葫蘆脫手擲出，紫電如龍，順著冰隙鑽入護盾內層。洛塵袖口一抖，銀粉灑落，遇電火即燃，青焰順著雷電網絡蔓延，直撲護盾核心。
香霧炸裂的刹那，洛塵瞳孔微縮——那暗紅卵狀物劇烈收縮，表麵符文逆轉，粘稠黑霧噴湧而出。所過之處，聯盟弟子胸前的護心香珠接連爆裂，靈力護罩如玻璃般碎裂。一名弟子尚未反應，黑霧已纏上手臂，皮肉瞬間腐化，露出森然白骨。
“退！”洛塵低喝，十二支縛仙香插地而起，金網升騰。黑霧卻如活物般腐蝕金絲，縷縷滲入。蕭寒反手抽出雷符，紫電凝盾，黑霧中浮現出無數扭曲鬼臉，尖嘯聲直刺神識。一名雷係弟子捂耳跪地，七竅滲血，手中長刀寸寸斷裂。
婉清咬破舌尖，精血噴灑劍麵。冰魄劍嗡鳴震顫，上古冰凰虛影浮現，寒氣如潮擴散，三丈內黑霧瞬間凍結。洛塵借機將淨魂香粉末吹出，香料遇魂力燃起幽藍火焰，焚燒出一條狹窄通道。蕭寒雷符連點，電弧在通道兩側交織成網，黑霧觸之即爆，空氣中彌漫焦臭。
琉璃瞳深處，景象突變——那暗紅卵狀物竟分裂成九份，每一份裹挾不同靈力流。金色那團驟然睜開眼，與洛塵對視的瞬間，香囊上歸墟之眼紋路灼痛神識，仿佛有火線直刺腦海。他眼前一黑，幻境驟生。
婉清倒在他懷中，胸膛被掏空，靈核碎裂，鮮血浸透銀發。蕭寒跪於焦土，身軀碳化，手中雷符碎成粉末。洛塵喉嚨發緊，指尖發顫，卻見兩人屍身緩緩抬頭，眼眶漆黑，齊聲低語：“你救不了任何人。”
破妄香符自指尖劃出，血紋成陣，真實與幻象重疊。冰魄劍斬落，黑影潰散。洛塵喘息未定，眼前戰場已滿目瘡痍——三成弟子重傷倒地，兵器殘骸鋪滿焦土，被腐蝕的鎧甲冒著青煙。那九份分裂體正緩緩聚合，表麵浮現出玄陰老祖的虛影，獰笑低語：“死氣為食，魂魄為薪。”
“它們在吸食戰場死氣。”洛塵翻手取出七情香爐，爐身刻滿情緒符文，這是係統獎勵的首次實戰。爐蓋開啟，戰場上彌漫的恐懼、憤怒、痛苦化作七色煙霧，被吸入爐中。香爐微微震顫，爐心泛起暗紅光澤。
他將香爐拋向高空，琉璃瞳鎖定九個分裂體核心。九道情緒鎖鏈自爐中射出，纏向分裂體。婉清冰劍斬出玄冰九式最終式，九道劍氣與鎖鏈交織，寒氣凍結分裂體間的靈力連接。蕭寒引動全部雷劫液灌入冰劍，紫電順鎖鏈奔湧，轟擊分裂體核心。
連鎖爆炸接連響起，暗紅卵發出淒厲哀鳴，重組被打斷。最後一份金色分裂體卻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在洛塵背後。婉清反應更快，冰劍脫手飛旋，劍柄重重撞在他後心，將他推向蕭寒。金色光團擦過耳際，臉上留下一道灼痕，血珠緩緩滲出。
洛塵踉蹌穩住身形，抬手摸過傷口，指尖染血。香囊上的歸墟之眼紋路正與傷口共鳴，微微發燙。他抬頭望向戰場中央——那半毀的卵狀物表麵，歸墟圖騰正緩緩吞噬最後一絲黑霧，紋路與他臉上的傷痕形狀一致。
蕭寒單膝跪地，雷劫液葫蘆空空如也，紫電在指尖微弱跳動。婉清冰魄劍插地支撐，劍身裂紋蔓延，寒氣已不如先前凜冽。洛塵握緊香囊，琉璃瞳中映出卵狀物深處那一縷未散的金色——那不是靈力，是記憶的殘片，是三百年前焚香殿前的灰燼星圖。
他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它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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