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的手停在半空,沒有接過那塊斷裂的門牌。指尖血痕未乾,左肩的布料焦黑卷邊,滲出的血漬在銀白長袍上洇開一片暗紅。他轉身,步子不穩卻堅定地走向香爐殘骸,靴底碾過碎石與焦灰,發出細微的crunch聲。
“將殘片集中。”他的聲音沙啞,卻穿透了殿內低泣與喘息,“封存於石匣,置於主殿東角。”
白發長老跪伏未起,聞言顫巍巍抬頭:“恩人……此爐乃本門聖器遺存,若毀之,恐斷傳承。”
“它從未承載傳承。”洛塵蹲下,從香料空間取出一隻玉鉗,夾起一塊布滿裂紋的爐底殘片。係統界麵在識海浮現:【檢測到高濃度穢靈殘留,頻率與黃泉穢香同源,匹配度98.7】。他指尖輕點殘片,一縷幽黑霧氣被抽出,在空中凝成扭曲人形,嘶吼無聲,隨即被玉鉗夾碎。
殿中鴉雀無聲。
“這便是你們供奉三十年的‘聖器’?”洛塵站起,掃視眾人,“它吸食你們的靈力,篡改你們的神誌,將你們變為傀儡。傳承?不過是奴役的儀式。”
有人顫抖著後退,有人掩麵痛哭。年輕弟子們麵麵相覷,眼中恐懼漸被憤怒取代。
“此物為證。”洛塵將玉鉗與殘片一同放入石匣,封印符文一閃而沒,“非為私藏,亦不立碑。隻願諸位記住——信外物不如信己心。”
他話音落下,婉清悄然抬手,冰絲纏繞石柱,凝出一麵冰鏡懸於半空。鏡中映出眾人麵容:原本灰敗的臉色已透出血色,眼底渾濁退去,雖仍有疲憊,卻不再空洞。
洛塵閉目,靈台深處那道裂痕仍在隱隱作痛。他強壓眩暈,從香料空間取出清心露、玄陰殘香灰,以及係統獎勵的淨魂髓。三者入調香皿,指尖符文流轉,香力緩緩催動。係統提示浮現:【反向共鳴進階:激發正向靈頻共振,可穩定神魂,提振心誌】。
香水成霧,淡金色薄靄自掌心擴散,如潮水般漫過全場。呼吸聲漸漸平穩,緊繃的肩背鬆弛下來。一名年輕弟子突然低聲抽泣:“我……我記得我娘……我還記得……”
“心不慌了。”另一人喃喃,“好像……有人在拉我。”
洛塵睜開眼,琉璃色瞳孔掃過眾人。係統掃描結果顯示:【群體神誌穩定度提升至82,焦慮值下降67】。他取出三粒定心香丸,緩步走向三名神情仍顯猶豫的核心弟子。
“拿著。”他將香丸放入對方掌心,“此香不護命,不擋災,隻引你心中勇氣。若你信自己,便無人能控你。”
弟子顫抖著握緊香丸,忽然跪地叩首:“恩人……您能護我們一世嗎?”
這句話如石落深潭。更多人抬起頭,眼中重燃不安。
“我們還會被控製嗎?”
“那黑氣……會不會再回來?”
“聯盟……真的會保護我們?”
質疑聲漸起,如同暗流湧動。
洛塵未答。他緩步走向殿中央,從香料空間取出一枚新的定心香丸,輕輕放在香爐殘骸之上。香丸靜臥焦石之間,金光微閃,如一點星火。
“聯盟不為統治。”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不立宗主,不收門牌。我們來,是因為你們被困;我們走,是因為你們已醒。今日並肩,明日亦然。若有一日再遇劫難——”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臉,“我信你們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全場寂靜。
片刻後,一名弟子站起,將手中香丸分給身旁同伴。又一人接過,默默走向角落仍在昏迷的同門。白發長老掙紮起身,向洛塵深深一拜,隨即轉身組織弟子清理廢墟,分發物資。
秩序開始重建。
洛塵退回殿角,靠柱而立。婉清走來,手中冰絲已收,麵紗裂處露出半邊蒼白臉頰。“你該休息了。”她說。
“還不能走。”他搖頭,“他們剛醒,情緒未穩。若此刻撤離,先前所做,皆成虛妄。”
蕭寒倚在另一側石柱旁,雷弧微弱閃爍,葫蘆空懸腰間。他未說話,隻微微頷首,目光掃視殿外,警惕未散。
時間緩緩推移。天光從殿頂破洞斜照而入,由灰轉亮,映在殘垣斷壁之上。弟子們搬運碎石,清點庫存,有人低聲商議重建方案,有人為傷者包紮。那枚置於廢爐上的定心香丸,金光依舊不滅,竟引來幾名弟子駐足凝視,似從中汲取力量。
洛塵閉目調息,靈台裂痛稍緩。係統界麵浮現:【香料空間修複進度12,高階功能仍鎖定】。他未取淨魂髓療傷,而是將其重新封存——此物珍貴,留待後用。
“洛塵。”婉清忽然低語,“你看。”
他睜眼。
一名年輕弟子正從香爐殘片中翻出一塊黑玉符牌,表麵刻著扭曲符文。他左右張望,見無人注意,迅速將其塞入袖中。
洛塵瞳孔微縮。
係統自動掃描:【檢測到加密靈紋,歸屬未知,具備遠程傳訊潛力】。
他不動聲色,隻將一枚微型香彈悄然滑入指間。香彈內含追蹤香粉,無色無味,接觸靈力即激活。
“讓他走。”他極輕地說,聲音幾不可聞。
婉清會意,垂眸不語。
那弟子起身,假裝參與清理,悄然退向側門。洛塵目送其背影消失在廊道儘頭,指尖香彈輕輕一彈,落入香料空間。
殿內秩序井然,弟子們分組協作,情緒穩定。白發長老主持分配丹藥與靈材,宣布重建輪值。有人提議以“定心香”為新門規信物,眾人附和。
洛塵立於光暗交界處,肩傷未包紮,血已凝結。他望著那枚靜臥廢爐上的香丸,又望向側門方向。
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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