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單純的進攻。
洛塵眸光漸冷。北淵祭壇位於聯盟防禦體係之外，若真要強攻，何必費力在此設伏、留信、布陣？真正目的，是讓聯盟誤判主攻方向，將主力調離核心區域。而當所有人以為威脅來自南方時，真正的殺招已在北方悄然複蘇。
黃泉穢香的源頭，就封印在那裡。
一旦封印解除，整個修真界的調香體係都將失效。所有依賴香陣、香符、香盾的防禦手段，會在一夜之間化為虛無。而玄陰宗……早已為此準備多年。
他忽然明白為何那些傀儡會使用經過改良的黃泉穢香——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測試聯盟對這種香氣的識彆能力。他們在試探，也在等待。
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洛塵收回神識，玉牌上的符文重新沉寂。他取出一枚傳訊香丸，指尖微壓，將其嵌入石縫深處。香丸外殼迅速與岩壁融合，隻留一絲極細的香脈潛伏其中。一旦有外人接近此地，便會釋放微量警示香息，直通係統預警模塊。
接著，他在香囊內留下一道加密香紋。這是用琉璃瞳記錄下的全部線索：羊皮卷影像、玉牌符文、血跡分析、陣圖走向。香紋被封入空間底層，交由青鸞器靈看管。若他失聯，婉清或蕭寒隻要靠近香囊一定範圍，便能感應到這段信息。
最後，他俯身拾起一塊沾染符文的碎石，放入香囊。證據不能全帶，也不能全留。他知道該怎麼做。
站起身時，衣袖掃過地麵，幾粒香灰被輕輕撥開，掩蓋了他曾跪地查看的痕跡。洞內溫度依舊刺骨，但他已感覺不到寒意。眼底琉璃色流轉不息，像是將整片星空揉進了瞳孔。
他轉身，沿著來路緩步後退。每一步都極輕，避開先前戰鬥留下的裂痕。香霧在他身後緩緩合攏，仿佛從未有人踏足。
行至中途，他忽然停下。
右手探入香囊，取出一支細長玉管。這是他早前備下的“歸影香引”，專用於標記隱秘路徑。他拔開塞子，將香引口對準洞壁某處看似普通的凹陷，輕輕一吹。
一縷極淡的青煙鑽入石縫，瞬間消失。
這是他的後手。若日後需重返此處，隻需點燃對應香引，便可循跡而來。
再走十步，前方已是寒霧封鎖的入口。
風雪不知何時停了。洞外一片死寂，唯有遠處山巒輪廓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站在霧邊，沒有立即出去。
而是低頭，將最後一道香紋刻入玉牌夾層。這次不是情報，是一道反向追蹤咒——以婉清的雪蓮蕊香為引，若有人試圖偽造她的氣息，此咒會立刻反饋異常。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腳，步入寒霧。
霧氣纏繞上來，貼著衣角流動，像某種活物在試探。他未加速，也未遲疑，身影漸漸模糊。
就在他即將完全沒入的瞬間，左手袖中，一枚本該留在密室的冰蠶絲圖，悄然滑落半寸。
圖上，除了聯盟布防點，還多了一條紅線。
它從北淵祭壇出發，穿過地下暗河，最終指向聯盟主殿地底某處。
那裡標著一個極小的符號——香爐形狀，爐底刻著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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