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之外的通道,塵埃尚未落定。那粒懸停半空的微塵,在眾人凝視中輕輕一顫,隨即墜地。
洛塵指尖的香霧悄然散去,掌心符文隱沒。他沒有收回手,而是緩緩握拳,香囊在腰間微微震了一下,仿佛回應某種遙遠的呼喚。
“走。”他低聲道,聲音不高,卻讓三人同時繃緊了神經。
婉清轉身,冰魄劍未歸鞘,寒氣自劍尖滴落,在地麵凝成細碎霜花。她一步不離地護在洛塵身側,目光掃過通道儘頭的黑暗,腳步沉穩如冰河推進。
蕭寒收起葫蘆,雷光在指節跳躍了一瞬。他沒說話,隻是將一道淡紫色的雷痕刻入牆壁轉角——那是他們來時的標記,如今成了預警陣眼。若有人追蹤至此,雷紋即刻崩裂,聲傳百丈。
雲崖子靠在弟子肩上,臉色灰白。奪寶之時強行催動殘陣,已耗儘他大半靈力。他喉嚨動了動,終是沒再勸阻,隻低聲叮囑:“莫走主道。”
四人折向左翼密道。石壁潮濕,空氣裡彌漫著陳年香灰與鐵鏽混雜的氣息。洛塵走在中央,左手始終按在香囊之上。係統界麵無聲浮現:【封印穩定度:87】,【外部感應源距離:未知】。
他眉心微蹙,指尖輕彈,一撮灰白色香粉自袖中滑出,無聲覆上玄冰絹包裹的血玉髓。這是“封脈香”,由夢斷草灰混合千年骨蘭研磨而成,專斷靈體共鳴。香粉觸布即融,絹麵泛起一層極淡的金紋,如同血脈閉合。
片刻後,香囊的震顫減弱。
“暫時壓住了。”他對婉清點頭。
她微微頷首,手腕一抖,冰絲纏繞石柱,拉出一道透明屏障橫貫通道。寒氣蔓延三尺便止,卻將空間波動儘數隔絕。
一行人加快腳步。
兩刻鐘後,聯盟核心區域終於在望。高聳的議事大殿立於山巔,九重飛簷下懸掛青銅鈴,風過無聲——這是最高戒備的標誌。守衛見到洛塵手中信物令牌,立即開啟側門,放行入內。
大殿之中,燈火通明。
十二位長老分坐兩側,紫霄宮、天劍閣、玄陰遺脈皆有代表。主座空懸,那是為盟主預留之位,尚未抵達。氣氛凝滯,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洛塵懷中的包裹上。
“你們當真取出了血玉髓?”一位白須老者站起身,聲音沙啞,“那等邪物,不該留存於世!”
“正因邪異,才需研究。”另一人反駁,“若能煉化其力,何愁對抗不了幕後黑手?”
爭論瞬間爆發。
有人主張即刻焚毀,引天火降罰;有人提議交由技術長老團煉器改性;更有激進者叫囂應以活祭之法抽取魂核,反製敵方勢力。言語交鋒如刀劍相擊,殿內靈壓隱隱浮動。
洛塵靜立原地,未急於開口。
他將包裹置於中央玉台,解開一角。玄冰絹下,血玉髓靜靜懸浮,紅光內斂,裂紋處已被淨世香霧封合。他並指劃過空中,琉璃瞳微閃,一道光影投射而出——正是奪寶全程的靈識記錄。
畫麵流轉:祭場、魂傀儡、能量絲線、香釘破源、封脈斬鏈……每一幀都清晰可辨。
“此物確有隱患。”洛塵終於開口,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但它目前已被多重封印壓製,可控可查。貿然銷毀,等於放棄唯一線索;強行煉化,則可能喚醒其中潛藏的意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我建議,暫存禁地‘鎖香窟’,由專人看守。同時,允許我以調香術探其本質,尋找轉化之法。”
殿內一時寂靜。
中立派長老互相對視,有人緩緩點頭。一位戴玉冠的女子起身道:“鎖香窟乃香道聖地,曆來隻納無害靈材。此物戾氣未清,是否合適?”
“正因其戾氣未清,才需香道鎮壓。”洛塵答,“香能化煞,亦可引魂。若我能將其轉化為‘淨靈引’原料,或可製成大規模淨化類香品,惠及全境。”
蕭寒這時開口:“我支持他的方案。雷劫液已布下追蹤陣,若有異常,第一時間可察覺。且他在祭場的表現,諸位都看到了——沒人比他更了解這東西。”
婉清雖未言語,卻向前半步,與洛塵並肩而立。冰晶麵紗下的呼吸平穩,但誰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寒意。
最終,決議暫緩定論。血玉髓暫押鎖香窟七日,期間不得接觸外靈。洛塵獲準每日申領一次探查權限,其餘時間由三方輪流值守。
會議結束,長老們陸續離席。
洛塵仍坐在東側偏席,手指輕撫香囊邊緣。係統提示浮現:【檢測到血玉髓能量波頻與“九轉凝神香”配方中心源香髓匹配度達93.6】。
青鸞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你想把它變成香料?”
“不是變成。”他低語,“是重塑。”
他閉上眼,錦鯉體質緩緩展開,靈覺如絲線探入記憶深處。那一縷紅絲的牽引感再度浮現,冰冷、綿長,帶著某種熟悉的韻律——像極了幼年時,家族祠堂裡那盞永不熄滅的魂燈。
指尖忽然一顫。
他睜開眼,琉璃光在瞳底流轉。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若血玉髓真與血脈相關,那它就不是單純的邪物,而是鑰匙。
一把通往過去、通往他身世謎團的鑰匙。
婉清站在他身後,察覺到他的異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望著玉台上已被重新包裹的血玉髓,“為什麼它會回應我的香囊。”
話音未落,香囊忽然又震了一下。
這一次,不是微弱的顫動,而是一次清晰的跳動——如同心跳。
他猛地低頭,發現香囊表麵浮現出一道細小的裂痕,形狀蜿蜒,竟與血玉髓的裂縫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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