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表麵的霜紋仍在緩緩流轉,那道裂痕不再愈合,也不再擴張,仿佛被某種力量懸停在覺醒與破損之間。洛塵的手掌貼著翡翠香囊,指腹下傳來細微的震顫,像是有某種古老的脈搏正從係統深處蘇醒。
他閉目一瞬,識海中金光微閃,係統界麵無聲鋪展。青鸞的聲音掠過耳畔:“地脈有異,陰流逆走,非天成。”
睜眼時,琉璃色已浮現在瞳孔深處。他抬手掐訣,自香料空間取出一小撮灰白色香灰——幽蹤引。指尖輕撚,香灰飄散如霧,融入空氣中的一縷無形波動。刹那間,他的視野被拉入一條幽暗的地下河道,水流無聲,卻有三百道隱匿的氣息貼壁潛行,每一步都避開偵測陣法的節點,行動精準得如同演練過千遍。
“東翼,半日路程。”洛塵收回目光,聲音不高,卻讓殿內溫度驟降。
婉清站在三步之外,冰魄劍未出鞘,但劍柄上的寒氣已凝成細霜。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指尖在袖中悄然劃過一道符印,那是她與結界陣眼之間的感應印記,隨時可啟。
蕭寒靠在門側柱邊,葫蘆掛在腰間,雷弧在指節間跳躍。他盯著洛塵:“你說他們快到了,可我連一絲風聲都沒聽見。你憑什麼斷定不是地脈自然波動?”
洛塵不答,隻將一滴透明液體滴入案上水鏡。水波蕩開,畫麵浮現——一名探子伏在岩縫中,手中玉簡正記錄著遠處敵軍列陣。鏡頭晃動,映出一麵漆黑旗幟,旗麵無字,卻浮動著扭曲的符紋,像無數骨骼拚接而成。緊接著,一道黑影舉起法器,形如幡旗,通體漆黑,邊緣鑲嵌著碎骨環鏈。玉簡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蝕靈幡變種。”洛塵聲音冷峻,“能屏蔽神識探測,削弱法寶共鳴,專為破陣而生。”
蕭寒瞳孔一縮。他認得那種東西——二十年前紫霄宮圍剿邪修時,曾見過一次。那一戰,七名長老聯手布下的雷罡大陣,三息之內被瓦解。
“這不是普通部隊。”洛塵繼續道,“他們佩戴骨紋護甲,左肩第三枚釘扣呈倒三角排列——玄陰老祖親衛‘冥鴉營’的標記,錯不了。”
殿內一片死寂。片刻後,一名執事低聲質疑:“若真有三百精銳逼近,為何哨點毫無示警?我們是不是該先確認再調動全軍?貿然進入一級戰備,隻會徒耗靈力。”
“等你確認的時候,他們已經破牆而入。”婉清終於開口,聲音清冷如霜,“昨夜北穀地脈波動三次,間隔兩刻,每次持續十七息。這不是偶然,是試探。他們在等我們鬆懈。”
蕭寒冷笑一聲:“所以你是說,我們已經被盯上了?那為什麼不直接攻過來?”
“他們在等時機。”洛塵手指輕敲香囊,“往生引尚未完全激活,我們的香網結界還有三處節點未閉合。他們要等我們最脆弱的時候動手。”
話音落下,殿外急促腳步聲逼近。一名傳令弟子衝入,單膝跪地:“稟報!東線外圍發現三具屍體,皆為我方暗哨,咽喉貫穿,無掙紮痕跡。現場留有一枚黑色骨釘,已送至殿前。”
侍衛捧上托盤,一枚烏黑釘子靜靜躺在白布之上,表麵刻滿細密咒文,隱隱滲出腥氣。
蕭寒伸手欲取,指尖剛觸,雷弧猛地炸開,竟被一股陰力反震而回。他皺眉:“封印類邪器,還在運作。”
洛塵取出一支玉鑷,夾起骨釘,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琉璃瓶中。瓶內香粉瞬間泛起漣漪,由白轉灰,繼而化作深褐。係統界麵彈出提示:【檢測到穢靈氣息,來源:黃泉穢香衍生物,具備侵蝕靈台之效】。
“果然是他的人。”洛塵放下瓶子,“玄陰老祖不僅想毀我們防線,還想亂我們心神。這種釘子會持續釋放低頻震蕩,長期暴露者易生幻覺、自相殘殺。”
蕭寒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那就彆等了。讓我帶雷騎出城,在東線埋伏。他們既然走地下暗河,出口必有限。我在三處可能路徑設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行。”婉清立即反對,“敵明我暗,貿然出擊反而暴露防禦薄弱點。他們可能故意放出屍體引你出動。”
“那你說怎麼辦?縮在城裡等他們破門?”蕭寒語氣加重。
“雙線應對。”洛塵打斷二人爭執,“蕭寒率雷騎在外圍遊弋,不主動接戰,隻監視動向,一旦敵軍露出破綻,立刻傳訊。同時,婉清即刻啟動冰魄結界核心陣眼,將九宮寒紋嵌入地脈節點,封鎖所有潛在入口。”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我會留在指揮台,以調香係統為樞紐,實時調配戰場香霧。靜瀾香將持續注入所有弟子隨身玉佩,確保心神穩固。若敵軍使用穢香乾擾,我可在十息內推出反製配方。”
蕭寒眯眼:“你一個人撐全場?萬一係統出問題呢?”
“它不會。”洛塵撫過香囊,那道裂痕此刻竟泛起淡淡金光,“而且,我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話音未落,香囊內部傳來一聲極輕的鳴叫,似鳥非鳥,穿透識海。青鸞的虛影在洛塵身後一閃而逝,花瓣飄落之處,係統界麵自動展開三條並行通道——一條連接東線地脈,一條貫通結界陣眼,第三條則直通所有佩戴香囊的弟子靈台。
玉冠女子匆匆趕來,手中卷軸已更新戰備指令。她看向洛塵:“高層已同意你的方案。一級戰備即刻啟動,各門派弟子歸位,香引共鳴係統進入待命狀態。”
洛塵點頭,轉身走向指揮台。台上懸浮著一幅立體靈圖,東翼山脈、地下河道、哨點位置儘在其中。他抬手一召,三道香霧自香囊飛出,分彆注入圖中三個關鍵坐標。
靈圖微亮,開始自主運轉。
婉清退向內殿,身影沒入寒霧之中。冰魄劍出鞘半寸,劍鳴低吟,與地脈深處的寒脈產生共鳴。
蕭寒拍了拍葫蘆,雷弧纏身,大步朝外走去。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洛塵一眼:“如果你那邊撐不住,記得喊我。”
洛塵沒有回頭,隻輕輕抬起左手,香囊裂痕中的金光緩緩旋轉,如同星辰初啟。
東方天際,晨光未現,雲層低垂如鐵幕。
指揮台上的靈圖突然一震,東線第三節點閃爍紅光。
敵軍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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