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的餘音尚未散儘,洛塵指下的符紙仍泛著微燙的墨紋。那道與玉瓶金紋同步閃現的符號,在空氣中凝而不散,如同一道無聲的宣告。
婉清的目光從藥圃移回案前,冰魄劍未拔出,掌心卻已沁出一絲寒意。她盯著那符紙上流轉的節奏軌跡,聲音壓得極低:“你讓汙染繼續蔓延,是在賭它學不會真正的調香。”
“它已經在學了。”洛塵指尖輕撫香囊,係統界麵在識海中展開,【外部香息模擬成功】的提示仍未消去,“但它模仿的是動作,不是呼吸。就像孩童臨帖,筆畫再像,也寫不出原作的神韻。”
蕭寒站在陣痕邊緣,雷紋葫蘆貼在掌側,紫光隱動。他盯著那懸浮片刻後緩緩消散的波紋,忽然開口:“所以你不封不滅,是想讓它暴露破綻?”
“破綻從來都在。”洛塵抬眼,琉璃色在瞳孔深處流轉,“每一次熄燃的間隙,每一次雷核落點的微偏,都是我留給它的陷阱。它以為在複製我,其實是在走進我設的節律牢籠。”
話音落下,他並指一劃,將符紙從中撕開。半張落入香囊空間,另一半懸於掌心,墨線驟然亮起,化作一道微型香陣投射在地麵。陣心處,一點金紋緩緩旋轉,頻率與玉瓶中的香水完全一致。
“這是控香符陣的第一重原型。”他說,“隻要它還在模仿,這陣就能捕捉它的信號流向。我不需要立刻摧毀它,我隻需要知道——它下一步會出現在哪裡。”
婉清沉默片刻,終於邁步上前。她沒有觸碰符陣,而是將左手覆上冰魄劍柄,一股極寒之氣順著劍身滲入地麵,將藥圃外圍的土壤凍結成鏡麵般的晶層。
“我可以延緩擴散速度。”她說,“但若它突破節點臨界,我會立刻斬斷所有連接路徑,哪怕毀掉這片藥圃。”
“我隻要你看著。”洛塵糾正,“彆阻止,也彆助長。讓它以為自己在進化,實際上每一步都在我的節拍裡。”
蕭寒冷笑一聲:“你說得輕鬆。長老會若知你放任汙染滋生,怕是當場就要廢你權限。”
“他們不需要知道全部。”洛塵閉目,靈覺延伸至香料空間。黑斑仍在蔓延,但核心晶石的脈動已被新布下的三道隔離陣稍稍壓製。係統任務欄中,【構建區域性香息乾擾場】的進度條已開始緩慢填充。
他睜開眼,取出一滴原始香水置於掌心,指尖輕彈。琉璃火焰騰起,七次明滅,節奏精準如心跳。火焰熄滅後,空中殘留的波紋並未立即消散,而是沿著特定弧度延伸,最終指向西北方向某一點。
“看清楚了?”他問。
蕭寒皺眉:“這軌跡……和哨塔失聯時的能量畸變一樣。”
“不止。”洛塵伸手虛引,調出係統推演圖譜。投影中,汙染自我增殖的關鍵轉折點被放大——正是第三次火焰偏移後的短暫延遲。“它在等這個空隙。每次我‘失誤’,它就以為找到了突破口。可這根本不是失誤,是誘餌。”
婉清眼神微動:“你是說,它現在所有的行動,都是因為你故意露出的破綻?”
“從第一滴香水被帶走時,就是。”洛塵收回手,火焰徹底熄滅,“它學得越快,陷得越深。真正的‘逆穢成香’不在配方,而在掌控節奏的人。它永遠無法理解——有些停頓,是為了下一擊更準。”
室內一時寂靜。蕭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雷核的微光在皮下遊走。良久,他抬起葫蘆,輕輕敲了敲案角。
“十二個時辰。”他說,“如果你的乾擾香粉沒能在那時準備好,東域防線一旦失守,責任你一個人擔。”
“我從不讓彆人替我扛責。”洛塵淡淡回應,隨即打開係統任務麵板,將【瞬時節律扭曲香粉】的獎勵條件逐一列出,“材料我已經鎖定。千年雷心木屑、靜魂露、還有三日前殘留的灰燼樣本。隻要再給我兩個時辰,前置準備就能完成。”
婉清終於撤去冰繭表層。寒霜退去,露出底下僅剩一線生機的靈草根係。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將冰魄劍微微調整角度,劍尖對準藥圃中央那團最濃的灰霧。
“我會記錄每一次波動。”她說,“但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洛塵點頭,提筆蘸墨,在另一張符紙上寫下新的節律參數。筆鋒落處,墨跡不再發燙,反而泛起一層極淡的銀光,仿佛被某種無形之力牽引。
係統提示悄然浮現:【檢測到外部節點活躍度提升,疑似正在進行二次結構重組】。
他停下筆,指尖輕點香囊。三道控香符陣原型已悄然激活,分彆埋入藥圃東南西北四象位,唯獨留出東北缺口——那是通往廢棄礦道的方向。
“讓它進來。”他低聲說,“我想看看,它能模仿到第幾步。”
蕭寒靠在牆邊,雷紋葫蘆收進袖中。他望著洛塵伏案書寫的側影,銀發垂落遮住半邊紫眸,指尖符文若隱若現。
“你早就計劃好了。”他忽然說。
洛塵筆尖一頓,未抬頭。
“從它第一次回應香水開始。”
筆鋒繼續落下,最後一筆勾成閉環。銀光一閃,整張符紙無聲燃燒,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香囊深處。
香料空間內,那枚搏動的凝結物突然劇烈震顫,中心裂開一道細縫,透出與洛塵瞳色相同的琉璃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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