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掌心的香核微微發燙,那抹白金色的光暈在幽暗中緩緩升騰,如同沉眠多年的火種被重新喚醒。他指尖仍壓在胸口,呼吸極輕,仿佛稍重一分,便會驚擾這縷來自過往的執念。
青鸞沒有出聲,隻是羽翼微張,一道淡青色的氣流自它喙間溢出,纏繞上洛塵的手腕,穩住他體內因精血催動而震蕩的靈脈。
“開。”他低語。
香核驟然爆亮,香氣如絲如縷,不似焚香,倒像是某種古老的吟唱,順著青銅門上的紋路蜿蜒而上。女神像空洞的眼眶中,一點微光漸次燃起,手中熄滅已久的香爐竟浮現出虛幻的火焰,輕輕搖曳。整扇門開始震動,縫隙中滲出低沉的嗡鳴,像是久閉的喉舌終於吐出第一個音節。
副隊長下意識後退半步,其餘隊員屏息凝神,連呼吸都放得極慢。
巨門從中裂開,向兩側沉入牆內,露出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石階由黑曜岩鋪就,表麵泛著冷光,兩側壁上嵌著無數細小的晶石,排列成扭曲的香紋,隱隱與空氣中殘留的香氣共鳴。
洛塵收起香核,動作謹慎,仿佛收回的不是物件,而是某段不該再觸碰的記憶。他未回頭,隻低聲下令:“跟緊,不要碰牆。”
隊伍緩緩前行,腳步落在石階上幾乎無聲。然而剛下行十餘步,身後轟然一震——那扇青銅巨門竟自行閉合,不留一絲縫隙。
副隊長神色一緊:“退路封了。”
“本就沒有退路。”洛塵目視前方,“進來的人,要麼走到儘頭,要麼化為塵灰。”
甬道並不長,約百步後便豁然開闊,進入一座方形內廳。廳中無燈,卻有淡淡的靈光自地麵浮現,勾勒出複雜的陣圖。正中央立著一座三尺高的石台,台上刻滿與門上相似的香紋,但更為繁複,仿佛記錄著某種失傳的儀式流程。
還未站定,四周牆壁忽然傳來摩擦之聲。
四麵石牆開始移動,緩緩向內擠壓。每一塊石板都寬達兩丈,表麵布滿交錯的刻痕,那些紋路並非靜止,而是隨著移動緩慢流轉,散發出極細微的香氣——甜中帶澀,尾調有一絲腐木般的陳舊氣息。
洛塵瞳孔微縮,立刻抬手示意:“停!所有人原地不動。”
他取出一枚香丸放入鼻端,是改良後的清瘴醒神劑,能短暫強化嗅覺感知。靜淵液的寒意順鼻而上,腦中一片清明。
“這味道……是流影檀。”他低聲道。
係統界麵悄然浮現,【香料溯源】功能啟動。數據庫中數千種香材飛速比對,最終鎖定匹配項:流影檀——上古機關引香,燃之可使死物生靈性,常用於宗門秘殿的活陣構造。
“原來如此。”洛塵目光掃過石牆運行軌跡,“不是隨機移動,是有節奏的。”
他閉眼凝神,捕捉每一次石牆推進前那毫秒級的香氣波動。三次前進,一次回撤,間隔九步為一周期。每一次回撤,中間會留出不到半息的空隙,剛好夠一人穿行。
“三進一退,九步一循環。”他睜開眼,琉璃色在瞳底一閃即逝,“它們認的是‘步序’,不是重量。”
副隊長皺眉:“我們怎麼踩?總不能數著走吧?”
洛塵從香囊取出三枚銀灰色香釘,釘入地麵三處節點。香釘頂端鑲嵌微型香晶,能釋放與流影檀同頻的微弱氣息,形成臨時標記。
“跟著釘子走,每三步停一次,等我指令再動。”他說完,率先邁出第一步。
石階微涼,足底觸感清晰。第一塊安全區確認無誤。
第二步,落點偏右,香釘微微發光,表示位置正確。
第三步剛踏下,左側石牆突然加速前移,原本應停留的回撤間隙被壓縮至不足一息。
“不對!”副隊長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