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沙地上那具灰袍人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陳岩手一攔，丙的動作頓住。香丸還停在唇邊，沒有入口。
洛塵目光掃去，指尖微抬，一道淡金色符文自掌心浮現。他一步上前，指端輕點那具屍體眉心，一縷香氣無聲滲入。黑氣從七竅緩緩溢出，在空中扭曲片刻，隨即消散。
係統提示浮現：【殘餘控屍咒印已清除，目標無生命反應】。
“是遠程監視。”洛塵收回手，“他們想靠屍體定位我們。”
丙皺眉，“還沒死透？”
“不是活人。”洛塵說，“是咒術殘留。有人在另一頭試圖激活屍體，查看戰場情況。但控製鏈不完整，隻讓手指動了一下。”
陳岩喘了口氣，“還好發現得早。要是我們已經服下隱息香，偽裝撤離，他們就能順著氣息追上來。”
洛塵點頭，“所以計劃要改。”
他轉身走回沙地中央，取出那張血繪圖紙，鋪平在沙麵上。三人都圍了過來。
“現在的情況是，敵人盯上了三大資源地。”洛塵指著圖上三個圈，“天工坊礦區、百草嶺藥穀、雲澤湖底脈。他們的目標不是搶奪，而是汙染。”
丙問：“怎麼汙染？”
“黃泉穢香。”洛塵從香囊中取出那半塊發黑的香餅，“這是初級原料，腐心燼、陰蠶絲、枯魂草混合製成。如果在靈脈源頭點燃成品，整條脈絡都會被侵蝕，靈力變濁，門派修行受阻。”
陳岩臉色變了，“這不是一時之亂，是要斷根基。”
“對。”洛塵道，“幕後之人清楚各大勢力的命脈所在，還能調用幽冥地府舊印和加密靈核，身份不會低。結合玄陰宗舊印和穢香配方來看，極可能是玄陰老祖。”
丙冷聲：“他當年被逐出逍遙派，一直記恨在心。現在動手，也算順理成章。”
洛塵沒接話，隻是將銅牌、香餅、晶石殘渣一一擺開，排列在圖紙周圍。
“他們派這支小隊來，表麵是試探聯盟防線，實則是掩護主力行動。真正的動作會在七日內展開。廢棄洞府是唯一能穩定調配穢香的地方——那裡有現成的陣法基座，隱蔽性強，適合長期藏身。”
陳岩抬頭，“我們得阻止他們。”
“不能直接出手。”洛塵搖頭，“我們現在三人狀態都不行。我靈力未複，你雷息枯竭，丙右臂骨折。正麵交鋒，贏不了。”
“上報聯盟呢？”
“不行。”洛塵語氣堅定，“一旦消息傳出去，對方立刻更改計劃。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太零碎，聯盟不會信，反而打草驚蛇。”
丙盯著圖紙，“那你打算怎麼辦？”
洛塵伸手，在廢棄洞府的位置畫了一個圈。
“讓他們自己把人送出來。”
“怎麼做？”
“放假情報。”洛塵取出一枚墨綠色香丸，置於掌心，“我會用‘偽靈訊香’模擬高層傳訊波動，把‘聯盟已集結兵力，即將突襲廢棄洞府’的消息，留在戰場殘留的靈息裡。敵人若派人回收屍體或偵查戰場，就會收到這個信息。”
陳岩明白了，“他們會以為我們發現了他們的計劃，提前行動。”
“對。”洛塵繼續說，“他們要麼提前點燃穢香，倉促發動；要麼調派人手加固防守。無論哪種，都會暴露更多痕跡。”
丙冷笑，“你還是一如既往喜歡玩局中局。”
“這不是玩。”洛塵收起香丸，“是逼他們動起來，才有機會抓到下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