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知微一行人帶著滿身的疲憊和一身的塵土,回到林家時,等待他們的,是許茹早已準備好的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
飯桌上,眾人還沉浸在發現地窖的巨大驚喜和激動之中。許荊將地窖的發現,以及裡麵珍藏的那些東西,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許茹聽得目瞪口呆,筷子夾著一塊排骨,停在半空中半天都忘了放下:“那麼多東西?就在那個地窖裡,放了這麼多年?”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許荊點了點頭,他的眼眶,至今還微微泛紅。
林寧遠沉思片刻,放下碗筷,說:“有些貴重的東西,尤其是那些字畫,還是得儘快找個更妥善的地方保存起來。”
許荊想了想,確實如此。那些東西,是父親一生的心血,也是這個家族文脈的延續,絕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去銀行租個保險箱吧。”他說,“把最珍貴的幾樣東西存進去,這樣最穩妥。”
林寧遠點頭表示讚同:“這個主意好。等天氣再暖和一些,我就開始著手,找人把那座老宅子,裡裡外外都好好修繕一下,不能再讓它那麼荒廢下去了。”
“需要多少錢?我來出。”許荊立刻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林寧遠卻擺了擺手,笑道:“大哥,你就彆管了。修房子的事,就交給我吧。”
“那不行。”許荊的態度同樣堅決,“這些年,家裡裡外外都是你們在操持,我這個當大哥的,什麼力都沒出上。現在要修繕祖宅,總得讓我出點錢吧。我知道你們不差錢,但是一碼歸一碼,這是我該儘的心意。”
林寧遠拗不過他,隻好點頭應下。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地商量著未來的計劃,許茹卻突然想起什麼,眉頭微微蹙起:“對了,我昨天……好像看到陳勁了。”
“陳勁?”這個名字一出,飯桌上原本溫馨的氣氛,瞬間冷了三分。
許荊的臉色沉了下來,“在哪兒?”
“醫院門口。”許茹回憶著,“我昨天下午去給悠悠送湯,車開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背影很像他。你們放心,我特意跟醫院交代過了,他上不去,見不到悠悠。”
“他這是……回北京了?”
“估計是因為陳鵬鵬的事回來的。”林寧遠分析,“畢竟是他侄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坐視不管。”
許茹歎了口氣:“我估摸著,他應該還會再去醫院。”
許荊放下筷子,問道:“悠悠那邊……她現在對陳勁,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林知微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悠悠對這個父親,恐怕早就失望透頂了。”
她想起悠悠決定要跟著母親改姓“許”的時候,曾特意跑來燕園找她。那個一向堅強樂觀的女孩,在她麵前第一次流露出那麼深的疲憊和悲傷。
那份血脈相連的父女之情,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缺席和失望中,被消磨得所剩無幾了。
“更何況,”林知微繼續說道,“這一回,他那個寶貝侄子,又差點要了悠悠的命。這最後剩下的一點情分,恐怕也煙消雲散了。”
晚飯後,林知微站起身:“快開學了,悠悠一個人在醫院也悶,我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我陪你去。”周譯立刻說道。
“我也去。”一直沉默著的許荊也站了起來,“正好出去走走,消消食。”
三人帶上了一些悠悠愛吃的新鮮水果,便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