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的房間裡,幾個大大的行李箱正敞開著攤在地上。許茹正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幫女兒收拾著即將遠行的行李。
她一邊忙碌著,一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你哥,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知微正在整理桌上的書籍,聽到母親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也不是沒托人,幫他介紹過幾個不錯的對象。人家姑娘條件都挺好的,可他呢?每次都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眼看著這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我真是……快愁死了。”
林知微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她之前就已經答應過哥哥,關於他和白清遙之間的事情,在母親麵前一定要幫他保密。
她和白清遙的合作,這兩年一直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兩人也從最初的商業夥伴,變成了私交不錯的朋友。隻是,關於哥哥和白清遙之間的感情問題,其實她知道的,也並不比母親多多少。
她隻知道,白清遙好像真的為了哥哥,跟家裡徹底鬨僵了。
聽說,她那個強勢的父親一度將她關在了香港的家裡,不許她再回內地。最後,還是在她兄長白清源的幫助下,才偷偷地又跑了出來。
隻不過,她和哥哥之間現在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她還真的不太清楚。
“媽,您就彆操心了。”林知微隻能開口勸慰母親,“我哥他那個人,您還不知道嗎?他心裡肯定有數。”
母女倆正說著話,悠悠從外麵走了進來。
“二姨,姐,我爸前兩天來北京了。”
許茹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悠悠繼續說道:“他沒敢上樓,就在我們家樓下等著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說的,知道了我馬上要去英國留學的事,硬塞給我五百塊錢,說是……給我當生活費的。”
“他還說,他這次回來,是要辦手續,帶他妻子和女兒一起回西北去。”
許茹聽完,冷笑了一聲:“他那個老婆,能答應?”
這兩年,陳勁的妻子小梅一直在跟他鬨離婚。這事兒,不是他們刻意去打聽,但總能零星地聽到一些傳言。
隻是陳勁一直都不同意,這婚也就一直沒有離成。
悠悠點了點頭,說道:“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已經辦妥了。他是直接找了他們三零一醫院的領導,給她妻子辦了正式的調職手續。工作關係直接從北京調到他們西北的軍區醫院去了。”
許茹再次發出一聲冷笑,她說:“他倒是不傻。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搞計劃生育了,他就算跟現在這個妻子離了婚,再重新找一個,但是他名下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也不能再生了,他的兒子夢算是徹底斷了。”
“你跟他關係不親近,他自然就要拚了命地綁住另一個孩子。在這種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
“隻是啊,他這樣做,雖然是把人給留住了,他妻子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以後這日子可有得折騰了。”
“媽媽!”南南跑了過來,他拽著林知微的衣角,仰著小臉一臉認真地問道,“我們去倫敦,能不能把哥哥也一起帶過去啊?”
他口中的哥哥,指的自然是葉攸寧。而葉攸寧,此刻正跟在他身後,一臉的無奈。
林知微笑著蹲下身,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溫和地解釋道:“不行哦。哥哥得留在北京,好好上學才行。”
南南立刻撅起了小嘴,一臉的不樂意。
隨著年齡的增長,安安和南南這對龍鳳胎,喜歡玩的東西,也越來越不一樣了。
南南就特彆喜歡跟在葉攸寧這個大哥哥的身後,葉攸寧能陪著他一起玩小汽車,甚至還能陪著他一起去院子裡挖土,抓蚯蚓。
而安安則更喜歡跟年齡接近的小女孩兒們,一起玩過家家,給漂亮的洋娃娃梳辮子、換衣服。
周譯白天跟著林知謙去參加了一個私下裡的朋友聚會。
這幾年在北京,周譯也漸漸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大家都在各自不同的領域裡,有時候聚在一起,也能互通有無,交換一些最新的信息。
回到家後,他便跟林知微說起了今天聽到的一個消息:“我聽一個在人行的朋友說,下個月國內可能就要正式恢複黃金製品的銷售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去商場的櫃台裡買黃金首飾了。”
“你到時候人已經在國外了,要不要我幫你買幾件?”周譯問道。
林知微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了。母親之前給我的那些首飾,我都戴不過來呢。”
隻是周譯卻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天鵝絨材質的深藍色小盒子。
林知微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她打開盒子,隻見裡麵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素圈的,款式極其簡單,上麵隻鑲嵌著一顆小小的、卻切割得極其璀璨的鑽石。戒指的內壁,還刻著一個她聽說過的著名的珠寶品牌的名字。
“你托朋友從香港買的?”
“嗯。”周譯從盒子裡將那枚戒指取了出來,然後拉過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在了無名指上。
“尺寸,還正好。”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給我買戒指了?”林知微抬起手,看著那枚在燈光下閃爍著細碎光芒的戒指,心裡又驚又喜。
“我聽說,”周譯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攏在自己的掌心裡,他的聲音低沉而又認真,“在國外,結了婚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會在手上戴著戒指的。所以你也要入鄉隨俗。”
林知微明白了。這枚戒指,不僅僅是一件首飾,它更是一種已婚身份的宣告。
她揚了揚手,臉上的笑容明媚而又溫柔:“行。那我就時時刻刻都帶著它。等我到了倫敦,也一定親手給你挑一枚最好看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