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梧一過來,就看到林夕在打王鑫。
說是“打”,感覺也並不準確,她更像是在用木劍抽“陀螺”。
“劍至眼前,為何閉眼?”
她冷聲問道,腳下步伐騰挪轉移,總能先一步封死王鑫退路。
手中木劍或挑或刺,叫王鑫始終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中。
還沒有過十招,王鑫的劍勢已然潰不成軍。
刑梧緊皺眉頭,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他的眉間印下深深的溝壑。
雖有心斥責,不得欺壓同門,可見林夕招招都有留手,未出全力。
言語間,又好似在指點。
【我有點明白為什麼高段位的人喜歡去低段位炸魚了。】
係統飄在一邊,瞧得津津有味,又察覺到有人來,扭頭一看竟是邢梧。
【我靠!老大,條子來了!】
夢山影聞言劍招滯了一瞬,緊接著,下手越發密不透風。
王鑫隻感覺自己的臉皮被放在地上反複摩擦。
誰知道這女的,是怎麼把一柄木劍使出淩厲劍光來的?!
冷汗蟄得眼角刺痛,連帶著整張臉都火辣辣地燒起來。
對方遲遲不肯給他最後一擊,若是像是之前一樣挑飛他的劍,他便不用繼續承受如此羞辱了。
可是這劍在不斷的對招中,仿佛是黏在了自己手中一般,他想棄劍認輸都做不到!
“砰砰砰!”
演武場上不斷傳來木劍抽擊在身體上的沉悶頓挫聲。
四下裡傳來不少唏噓。
這王鑫,平日裡作威作福,那副世家大族的紈絝做派引得不少人敢怒不敢言。
對他的附庸出手是闊綽,但也時常羞辱。
這頓打,看爽的人不知凡幾。
“我怎麼瞧著……王師兄的頭號狗腿子嘴角都快要壓不住了……?”
“噓,我們傳訊玉簡上聊。”
也有人對林夕的性子了解幾分,是否敬佩先不說,至少輕易不敢招惹。
【這頓打一過,老大你收到的情書將會大幅度減少。】
【又有誰會喜歡你這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女壯士呢?】
我管他們喜歡什麼?
夢山影劍尖連點,氣勢迫人。
“我,我認輸!”
王鑫終於崩潰大喊,他渾身劇痛難忍,也顧不得甚麼麵子不麵子的事情了。
這林夕實在狡詐!
大丈夫能屈能伸,且忍耐這一時!
“夠了!”
邢梧適時喝止。
夢山影聞聲收勢,卻在最後一刻旋身提膝,一記側蹬!重重踹在王鑫腹部。
眼見著那人倒飛出去,她這才收斂氣息,整衣行禮:
“邢長老。”
……你要說這孩子禮貌吧,她倒也確實禮貌,聽話停手,還行了禮。
是個刺頭啊。
邢梧捏了捏眉心。
“林夕,你才從執法堂出來,怎麼就不能安分點?”
他巡視一圈,見大部分的新晉弟子都在此處,便讓他們就此散去,完成晨間布下的課業,好好修煉,特彆強調了非常時期,莫要生事。
“王鑫,林夕,你們兩個留下。”
聚集一處的人群見長老發話,自然是一哄而散。
片刻後,除了他倆,謝雪,淩少陽,雲牧塵,甄宓仍站在原地外,王鑫的小跟班們是一個也沒留下來。
“你們幾個怎麼不走?”
“邢長老。”
謝雪有些緊張地攥住衣袖。
“您留下林師姐是……?”
不怪謝雪緊張。
邢梧是執法堂中的戒律長老,負責審訊刑法,相貌也嚴肅,說句不好聽的,見之可止小兒夜啼。
被他留下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