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請暮前輩來!”
甲板上頓時亂作一團。
在場修士雖都是金丹以上修為,卻大多不願摻和此事。
正如淩少白所言,若這女子真是暮家兄弟的附庸,的確輪不到他們插手。
這都叫什麼事啊!
“喚他來又有何用?!”
淩少白獰笑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五麵流光溢彩的陣旗,一揚手,瞬間便在甲板上布下一座五行大陣。
隻見旗麵無風自動,轉眼間一道淡金色屏障拔地而起,將四人籠罩其中。
這五行陣旗乃是他父皇所賜的護身至寶,若不得他允許,便是大羅金仙也難破此陣。
“壞了壞了!這醃臢潑才,不知又要當眾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造孽啊!"
黃臉修士猛拍大腿,顯然對這位二皇子的惡名早有耳聞,他捂住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偷看,生怕錯過什麼好戲。
結界內,甲一腰間長劍錚然出鞘,劍鋒過處燃起熊熊烈焰;甲二則從側翼突襲,袖中暗器如流星趕月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劃出數道寒芒。
兩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攻向夢山影。
“娘親!怎麼辦!”
敖漣月在夢山影頸間焦躁地遊動。
她雖剛破殼不久,但也明白築基與金丹之間隔著天塹。
況且自己根本幫不上忙!
體內似有什麼在血脈中躁動,卻始終不得其法,讓她既恐懼又莫名興奮。
“月月莫怕。”
夢山影雙手微抬,一對寒鐵折扇憑空出現,扇麵如月下湖波流轉,扇骨邊緣寒芒吞吐,鋒銳無邊。
她手腕輕抖,折扇"唰"地展開,霎時間海麵霧氣翻湧而來。
水無定形,無常形態。
她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濃霧之中,水汽凝結成萬千冰晶,在霧中綻放朵朵冰蓮。
“鐺鐺鐺——!”
甲二的毒鏢撞上無形之物,發出清脆的金玉之聲;甲一的烈焰長劍刺入霧中,卻如泥牛入海,劍身突然變得沉重無比,連帶著他的動作也遲緩起來。
“法則之力!她竟能領悟水之法則?!”
圍觀修士中爆發出陣陣驚呼。
“築基期就掌握法則?這簡直......”
這比看到嬰兒徒手解開九連環還要令人匪夷所思。
須知悟道容易證道難,明白道理與運用法則完全是兩回事。
“哈!捉迷藏嗎?”
淩少白雖嘴上不屑,手上卻不敢怠慢,他激活腰間玉佩的護身法陣,長鞭舞得密不透風。
他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火焰般明亮的寶珠,拋在半空,猶如一輪小日,驅散水霧。
然而大海終究是水的主場。
夢山影的身影在霧中時隱時現,形如鬼魅,每次折扇輕揚,必從甲一甲二身上帶走一片血肉,揚起一蓬豔紅血花。
漂浮的冰蓮越來越多,晶瑩剔透,如夢似幻,幽香滲入肺腑,肝膽浸入寒氣,讓吸入者如墜冰窟,靈力運轉越發滯澀。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甲一當機立斷盤膝而坐,甲二在他身邊護法,借助半空那赤紅寶珠之力,甲一周身湧現起灼灼烈焰,火焰猶如龍蛇狂舞,烈火燎原,以他為原點向外擴散,暫時逼退不斷襲來的寒霧。
兩方在爭奪主場優勢。
見甲一周身泛起金屬質感的護體金光,甲二立時停止護法,從袖中掏出一把暴雨梨花針,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
鋼針破空之聲尖銳刺耳,在霧氣中劃出無數銀線。
“哢——擦!”
無數冰蓮應聲碎裂,那火焰至純至陽,霧氣如潮水般退散,女子的身影自朦朧中浮現,宛如一幅暈染的水墨畫,悄然出現在淩少白身後。
雨驀然在結界內落了下來。
“滴答滴答……”
起初隻是零星幾滴,輕輕敲打在淩少白的護體法陣上,發出細微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