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風那張俊秀的小臉氣的皺成一團。
“還釣呢?把你的破杆子收起來,回家躺著去!你再這樣任性,我就去跟大丫說!”
夢山影被這隻一邊利索收拾雜物一邊絮絮叨叨的小蜜蜂吵鬨得額角發脹。
誠然,這孩子幼時吃飯睡覺多是狗係統在照料,可為人處世的道理全是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學來的。
小時候明明乖巧軟糯,怎的稍大一些,就養出了這副性子呢?
“人家不叫大丫,叫言清萍,她娘親給取得,你不要亂叫。”
“小名總還是大丫。”
洛長風手腳麻利,三兩句話的功夫已將夢山影支起的小攤收拾妥當,一樣樣碼在一旁的推車上,就連魚簍和魚竿也歸置得整整齊齊。
“走了走了,魚簍我來提,推車暫且放在這兒,我扶著你,咱們先回家。”
夢山影沒多說什麼,歎了口氣,感覺到那隻小手小心翼翼伸到麵前,便將手輕輕搭了上去。
她能踏足此地,憑借的是沐若清拋來的那枚陶偶。
那陶偶經年累月,逐漸承受不住她的神魂,每日都在磨損,直到現在,她身上出現了一些明顯的裂痕。
她知道,當那些裂痕如蛛網般爬滿全身時,寄身的陶偶碎裂,她就會返回原來的那片時空了。
六年光陰,說長不長,對於修習一門仙家術法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夢山影指尖凝聚出的,用以撥動命線的玉梭虛影愈發凝實,昭示著她對此道的領悟日益精進。
“洛長風,我時日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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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她的小手驟然收緊,腳步未停,但她清晰地感覺到,身側孩子的情緒瞬間低落下去。
“誰讓你從不愛惜自己……!我早說過彆再去擺攤,彆再去!你偏不聽!那些瑣事,那些雜務……交給我來做就好……”
這死要麵子的小孩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哽咽起來,偏偏不肯去擦眼淚,生怕被夢山影察覺到他哭了。
這跟她出不出門沒關係阿,無論她做什麼,身上那日漸蔓延的裂痕都不會停止增長。
弄堂的梨樹長得好,開了花,馨香撲鼻,洛長風的心卻沉甸甸的,他又沒有瞎,他能看出來景朝快不行了。
他對這個人的感情很複雜,幼時他認人快,曾脫口喚過她一聲“娘親”,卻隻換來她臉上一種讓他至今難忘的神情。
好像是嫌棄?是震驚?總之不會是歡喜。
日常照料他最多的,反倒是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阿鬼”,據說是景朝收服的仆役,總之比她細心。
她怎麼會死呢?像她這樣有本事,又沒心沒肺的人,合該活得再久些、更久些才對啊。
回到他們住了一段時間的小屋前,那門沒關嚴實,半遮掩著,門把手上彆著一朵野花,洛長風先是有些警惕,緊接著是釋然。
那花是他們約定的暗語,他知道是大丫來了。
景朝這個不著調的道士,這些年隻正經收留過他們倆。
其餘的,最多是出錢資助,或為他們尋個踏實人家。
東洲地界,鮮有學堂願收女學生。
不知景朝使了什麼手段,竟真繳足束修,讓大丫進了學堂。
她好似沒甚麽怕的東西,大丫被學堂的孩子欺負,這人愣是抄起一把菜刀就趕了過去,氣勢洶洶的,沒人敢攔,愣是把那幾個欺負大丫的孩子給揍了一頓。
到後麵,景朝算命的名聲越來越響亮,漸漸的,閒言碎語少了些,大丫的學問也越發好了。
洛長風聞到了一股子糕點的甜香,他攙扶著夢山影進了門,果然看見大丫正安然坐在堂屋的座椅上。
“又沒攔住她,讓她溜出去了?”
言清萍單手托著腮,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意。
“我就說你攔不住她的,她呀,自由自在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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