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安依舊跟在沈清明身後,一聽這話神情變得有些怪異,
上前扯了扯她的衣擺,試探道:“媽媽...那你也會生我的氣嗎?”
沈清明停下腳步,低頭:“你覺得呢?你最近的言行難道不足以讓我生氣?”
顧念安委屈巴巴,一副失望至極的樣子:“你明明說過,無論我怎麼樣,你都愛我,
小姨說的就是對的,你根本不喜歡我,母親對孩子就該無私奉獻!”
看來沈長鳴跟她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若是往常,或許沈清明還會不厭其煩地糾正她的錯誤思想,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沒了教育孩子的心思。
隻是隨意哄了哄,拍了拍她的腦袋把她打發走:
“是是是,安安該去睡覺了。”
隨後,沒再在意顧念安的情緒,扭頭上樓進了書房,
管家拿了個墊子,正準備給她放在地上跪下,監控裡卻傳出了顧夜白的聲音:
“不許用墊子,就在地板跪!”
沈清明擺擺手:“放心吧,劉叔,我有經驗。”
隨後,板板正正跪下。
堅硬的地板加上長久不變的跪姿,會讓體表的傷痕加重。
這樣也好,談判的時候還能多一個籌碼,多一分勝算。
隻是也不知道劉叔究竟什麼時候能找到機會,讓她出門,還得靜候時機。
一直跪到後半夜,大約在淩晨2點左右,劉叔都困得直打哈欠,顧夜白的聲音這才從監控中傳出:
“行了,看你跪的也虔誠,劉叔都困了,滾回去上藥吧。”
話音剛落,劉叔連忙上前攙扶,顧夜白的聲音卻又傳過來:
“不許碰她!讓她自己走。”
劉叔隻能訕訕地放下手,沈清明輕聲道:
“劉叔,您年紀大了,不能熬夜,快回去休息吧,
我自己沒問題的,就是腿麻了而已,坐一會就好。”
看著劉叔走後,沈清明嘗試起身,雙手撐地,試圖將身體支起,卻無濟於事,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額頭的汗珠不斷滴落在地板上。
雙腿自膝蓋以下仿佛已不屬於自己,帶著痛苦的麻木,仿佛已經從身體中斷裂。
隻能再次跌坐在地麵。
沒過多久,張醫生來到書房:“少夫人,我來給您上藥。”
“不必了,我自己會上藥,我緩一會就能回房間了,你回去休息吧。”
張醫生壓低了聲音:
“少夫人,是少爺讓我來的,他都已經解氣了,您又何必跟自己的腿過不去呢?”
“他的好意我可無福消受,我自己有藥。”
沈清明感覺到腿腳恢複了些知覺,勉強扶著牆站起來:
“如您所見,我已經能走了,張醫生,請回吧。”
張醫生還是固執的把藥塞給了她:“也算是給少爺一個交代,您收下吧。”
沈清明收下藥,一路貼著牆,一步一步慢慢蹭回客房,
每走一步膝蓋都是劇烈的新鮮的疼痛,甚至襯得大腿上的傷口都不那麼痛了。
顧夜白還真是夠狠的,給他下了點生物堿,就罰跪幾個小時。
沈清明忍著疼痛坐在床上,彎曲著雙腿給自己上藥,上藥的同時還不忘拍照。
沈清明一夜無眠,疼的睡不著,索性就起來看書,硬生生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感受到饑餓後,強撐著身子,勉強推開門,想去廚房給自己拿點麵包。
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聞到了西式飯菜的香味,沈清明扶著牆,一步步走進餐桌。
卻見沈長鳴與顧夜白父女正其樂融融吃著早飯,
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