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終於可以下定決心從這一團爛泥中走出來了,
沈清明抱著資料,心裡帶著解脫的快意。
【第二天清晨,顧家老宅】
顧家的老宅坐落於較為偏遠的郊區,占地麵積很大,
十分注重周邊的植被,仿佛置身叢林之中,取的就是一個靜字。
顧夜白的父親顧沉舟,早年間也算是白手起家,為人還算仗義疏財,
是顧家既能說得上話,又講理的人,
沈清明看了眼懷中的資料,定了定心神,等老宅的管家出來迎接,
管家:“少夫人,老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沈清明點點頭跟著管家進入老宅的書房,
書房內,高大挺拔的身影對著光站在落地窗邊,
聽到她進來的聲音,便回頭,露出了慈祥的笑。
正是顧夜白的父親,顧沉舟。
“桐桐來了?請坐吧,急著找我什麼事?”
沈清明腿腳還沒恢複過來,輕輕扶著書房內的東西,往前走。
顧沉舟注意到她的異常,蹙眉詢問道:“受傷了嗎?”
沈清明聞言並未第一時間回複,而是在坐下後把資料擺在他的書桌上:
“顧董,您先看看這些吧。”
顧沉舟走到書桌前坐下,看起她給的資料,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混蛋!”
沈清明放輕了聲音:“簡單來說,這次財務漏洞的事,顧夜白他們早有預謀,
顧夜白花錢買通了供應商,讓供應商拒絕與我合作的同時,
與他們一起合夥創造了這家皮套公司作為新供應商,
在我因供應商的斷供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再給我推薦這家新的供應商,
隨後,再讓新供應商攜款潛逃到海外,害的我造成了這五千萬的資金缺口,
您看看,這是追本溯源後那家新供應商的歸屬,
還有資金流向,這批貨的提單號與記錄不符,甚至還有他們的合作錄音。”
顧沉舟臉色難看,指尖敲擊桌麵,目光銳利,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桐桐,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嗎?為什麼現在才說?”
當然,證據鏈這麼充足,海外還有蘇家助力,沈清明絕對是早有防範。
沈清明歎了口氣,無助又柔弱:“公公,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找您來了,
您是個講理的人,我跟您交個底,
我早在他們收買供應商的時候知道這件事了。”
顧沉舟詫異道:“既然知道,還縱容他們害你?”
沈清明眼眶逐漸濕潤,親手撕開自己的傷口,語氣也有些哽咽:
“公公,您知道的,我二十歲就上任給我爸爸補集團的窟窿,
那些親戚們張手就朝我要錢,外界也總是唱衰我一個女人掌管企業,等著瞧我熱鬨,
本以為還有夜白和念安兩個家裡人,到頭來,竟然知道了他們也要算計我的事情,
我真是到了氣頭上了,我就想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地步。
我也想過,要是他們及時收手,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可如今您也瞧見了,他幫沈長鳴得了權,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囚禁起來,
罰抄家規,罰跪,無所不用其極啊,
就連今天來見您,那都是受了傷,還托了劉叔的照顧,才...”
說著,還擦了擦眼淚,一派受儘了委屈的模樣,把錄製好的腿傷視頻給他看。
顧沉舟被視頻中慘不忍睹的傷口鎮住,
沉默片刻,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來,深深歎了口氣:
“是夜白他對不起你,我們老顧家沒教好這個兒子,
你要什麼補償就儘管說吧,公公替你做主。”
沈清明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公公,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個說法,您是明事理的人,
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隻想和夜白離婚,希望您能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