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仿佛來自極寒深淵的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實驗室。
空氣中尚未散儘的硝煙味,在這一刻被徹底淨化。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更為純粹、更為致命的冰冷。
零度摻雜體緩步踏入。
他的腳步落在覆蓋著冰霜的地麵上,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仿佛他本身就是這極寒的一部分,與這片冰封的世界融為一體。
頭部如同最純淨的藍水晶精心雕琢,每一個切麵都完美無瑕、棱角分明,在實驗室殘存的光線下,折射出冰冷而無情的光澤,令人不敢直視。
修長的身軀被渾然一體的蒼藍色冰甲緊密包裹,甲胄上看不出任何拚接的痕跡,線條流暢而優雅,仿佛本身就是萬古不化的玄冰鑄就。
他僅僅是靜立在那裡,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帶有威脅性的動作,就散發著令人靈魂顫栗的極致寒意。
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威壓便如同冰川崩塌般籠罩全場。
這威壓並非殺氣,而是一種更為本質的、對周邊環境的絕對支配。
空氣在他周圍凝滯,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質。
光線似乎也變得黯淡遲緩,像是被這極寒凍結了傳播的速度。
刺骨的冷意無孔不入。
它不僅凍結著物體的表麵,讓金屬覆蓋白霜,讓殘留的火焰徹底熄滅,更仿佛要冰封所有人的意誌與勇氣。
剛剛結束與喪屍摻雜體苦戰的五人,在這股純粹的、源自更高層次力量的威壓麵前,呼吸不由得一窒,原本流暢的動作都變得僵硬、遲鈍了幾分。
零度摻雜體那冰晶麵甲後的目光,淡漠地掃過狼藉的現場,掠過倒地同伴的身影,最終精準地落在了左琛伸向那枚喪屍記憶體的手上。
他並未動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隻是緩緩抬起一隻被精致冰甲覆蓋的手,動作優雅而從容。
用那平穩卻帶著冰層斷裂般質感的清冷嗓音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珠落玉盤,清晰而寒冷。
“真是沒有禮貌,竟敢染指我的東西。”
左琛感覺骨髓都快被凍僵,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握著記憶體的手指幾乎失去知覺。
但骨子裡的倔強和那份混不吝的勁頭,讓他硬頂著這股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猛地一把將地上那枚冰冷刺骨的喪屍記憶體死死攥在手心。
他強撐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站起身,肌肉因寒冷和對抗而微微痙攣。
朝著零度挑釁般地晃了晃手中的記憶體。
“我拿了,又能怎樣?”
他的聲音努力壓製著顫抖,試圖保持平靜,卻依舊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沒有言語回應。
也沒有預料中的暴怒。
零度摻雜體隻是將那隻抬起、被冰甲覆蓋的手,對著五人所在的方向,輕描淡寫地,輕輕向下一壓。
動作隨意得像是拂去肩上的塵埃。
“嗡——”
恐怖的寒潮如同無形的海嘯,毫無征兆地驟然爆發!
那不是風,卻比最凜冽的寒風更加刺骨!
那不是浪,卻比最狂暴的海浪更具毀滅性!
它以零度摻雜體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急速推進,所過之處,萬物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