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碾過傅家老宅門口的青石板路,發出“咯吱”的輕響,像是在打破這座老宅沉寂多年的秘密。蘇晚坐在副駕駛座上,指尖反複摩挲著膝蓋上的舊硬盤——硬盤外殼已經磨損,邊緣露出淡淡的金屬色,裡麵藏著十年前母親車禍的關鍵片段,而此刻,他們要找的另一處真相,就藏在這座青瓦白牆的老宅裡。
“到了。”傅景深熄滅引擎,側頭看向蘇晚,發現她正盯著老宅的大門出神,眼眶微微泛紅。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門口的兩隻石獅子曆經風雨,鬃毛上沾著些許青苔,門楣上的“傅府”二字漆皮剝落,卻依舊透著威嚴——這裡是傅家的根,卻也可能藏著傷害她母親的秘密。
“彆怕,我跟你一起進去。”傅景深解開安全帶,伸手幫蘇晚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耳垂,“鑰匙的事交給我,你要是不舒服,就待在車裡等我。”
蘇晚搖搖頭,推開車門:“我沒事,我想親自找到我媽的電腦,看看裡麵到底藏著什麼。”她拎起帆布包,裡麵的母親手稿仿佛在給她力量,讓她壓下心裡的忐忑,跟著傅景深走向老宅大門。
傅景深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開大門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黴味和檀香的氣息撲麵而來。庭院裡的青石板路被落葉覆蓋,兩旁的月季早已枯萎,隻有牆角的爬山虎還透著些許綠意,纏繞著斑駁的牆壁,像是在守護著什麼。
“爺爺平時很少來老宅,隻有祭祖的時候才會過來,所以這裡基本沒人打理。”傅景深邊走邊解釋,順手撿起腳邊的枯枝,“書房在正廳二樓,我們先去那裡找鑰匙。”
正廳的家具都蓋著防塵布,落滿了灰塵,隻有正中央的太師椅上沒有布罩,椅背上雕刻的龍紋依舊清晰。蘇晚的目光掃過牆壁,突然停在一幅泛黃的合影上——照片裡,傅爺爺抱著年幼的傅景深,身邊站著一位穿著旗袍的女人,眉眼間與傅景深有幾分相似,旁邊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年輕時的母親!
“這張照片……”蘇晚的心臟猛地一跳,伸手輕輕拂去照片上的灰塵,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2005年秋”,正是母親創立星芒實驗室的第二年,“我媽怎麼會和傅爺爺一起拍照?”
傅景深也湊過來看,眼神裡滿是驚訝:“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爺爺從來沒跟我提過他認識你媽。”他頓了頓,伸手摸了摸照片的相框,“這相框是新換的,看來爺爺最近來過這裡,還特意整理過這張照片。”
蘇晚的心裡泛起一絲不安——傅爺爺不僅認識母親,還特意珍藏著他們的合影,卻從未提起過,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她想起上一章李師傅說的“傅家的黑色奔馳”,又想起傅明傳遞的“鑰匙在傅爺爺書房”,心裡的懷疑越來越重。
兩人沿著陡峭的木樓梯上了二樓,傅爺爺的書房門虛掩著,露出一條縫隙。傅景深輕輕推開門,裡麵的景象讓兩人都愣住了——書房裡收拾得很整齊,書架上擺滿了舊書和文件,書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的紫檀木盒子,裡麵裝著幾枚勳章和一封泛黃的信,信箋上的字跡娟秀,竟是母親的筆跡!
“這是我媽的信!”蘇晚快步走過去,拿起信仔細看,信的內容是關於星芒實驗室與傅氏集團合作的初步構想,落款日期是十年前的春天,也就是母親車禍前半年,“我媽當年想和傅氏合作?傅爺爺知道這件事嗎?”
傅景深拿起紫檀木盒子裡的另一封信,是傅爺爺的回信,上麵寫著“合作之事需從長計議,待我與董事會商議後再答複”,落款日期比母親的信晚了一個月。“看來他們確實談過合作,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成。”傅景深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問過父親,他說傅氏從未與星芒實驗室有過合作意向,爺爺也從未提過這件事,顯然是爺爺故意隱瞞了。”
蘇晚的手指緊緊攥著母親的信,指節泛白——傅爺爺不僅認識母親,還談過合作,卻對外隱瞞,甚至可能與母親的車禍有關!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情緒,看向書桌上的抽屜:“我們找找鑰匙,傅明說鑰匙在傅爺爺書房裡。”
兩人分工搜索,傅景深檢查書架,蘇晚檢查書桌抽屜。書桌有三個抽屜,前兩個裝著舊文件和傅爺爺的日記,最後一個抽屜上了鎖,鎖孔是老式的銅鎖,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這裡有個上鎖的抽屜,鑰匙可能在裡麵。”蘇晚對傅景深說,指了指那個鎖著的抽屜。
傅景深走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試著用上麵的老式銅鑰匙開鎖,試到第三把時,“哢嗒”一聲,抽屜開了。裡麵放著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把銀色的小鑰匙,鑰匙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星”字——和母親手稿封麵上的星芒圖案一模一樣!
“這一定是閣樓的鑰匙!”蘇晚激動地拿起鑰匙,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我們現在就去閣樓,找我媽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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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點點頭,跟著蘇晚走出書房,沿著走廊走到閣樓門口。閣樓的門是木質的,上麵刻著複雜的星芒花紋,與鑰匙柄上的圖案相呼應。蘇晚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哢嗒”一聲,門開了。
閣樓裡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味,隻有一個小天窗透進些許光線,照亮了堆放在角落裡的舊家具。蘇晚的目光掃過閣樓,突然停在一個靠牆的舊書櫃上——書櫃的門虛掩著,裡麵放著一台老式筆記本電腦,電腦外殼上貼著一張星芒貼紙,正是母親常用的那種。
“是我媽的電腦!”蘇晚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電腦抱下來,電腦很重,外殼有些磨損,卻保養得很好,顯然是有人定期擦拭。她按下開機鍵,屏幕亮了起來,卻彈出一個密碼框,需要輸入六位密碼才能解鎖。
“密碼……會是什麼呢?”蘇晚皺著眉頭,嘗試輸入母親的生日、星芒實驗室的創立日期,甚至她自己的生日,都顯示密碼錯誤。她的心裡泛起一絲失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電腦外殼的星芒貼紙,突然想起母親手稿裡寫的“晚晚的平安扣,是我們的幸運符”——平安扣的吊墜上刻著她的生日,是1998年10月06日,六位數字是“”。
她顫抖著輸入“”,按下確認鍵,屏幕瞬間亮了起來,顯示出桌麵——桌麵背景是她小時候和母親的合影,照片裡的她抱著一個平安扣,笑得格外燦爛。蘇晚的眼淚瞬間掉下來,滴在鍵盤上,暈開了小小的水痕。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蘇晚哽咽著說,伸手點開桌麵上的“重要文件”文件夾,裡麵有幾個子文件夾,分彆標注著“星芒研發數據”“合作洽談記錄”“林家往來證據”,還有一個加密的文件夾,標注著“車禍真相”。
就在蘇晚準備點開“車禍真相”文件夾時,樓下突然傳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傅爺爺的聲音:“景深?是你嗎?”
蘇晚和傅景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緊張。傅景深立刻合上電腦,將它塞進蘇晚的帆布包,對她說:“你先躲進旁邊的儲物間,我去應付爺爺,等下我找機會帶你走。”
蘇晚點點頭,快速躲進閣樓角落的儲物間,輕輕關上房門,透過縫隙看著外麵。傅爺爺走進閣樓,穿著一身深色中山裝,頭發梳得整齊,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看到傅景深,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景深,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來老宅看看,順便整理一下舊東西。”傅景深的語氣儘量保持平靜,目光卻緊緊盯著儲物間的方向,“爺爺,您怎麼來了?”
“我來拿點東西。”傅爺爺的目光掃過閣樓,落在那個打開的書櫃上,眼神裡閃過一絲警惕,“你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彆的東西?比如一台舊電腦?”
傅景深的心裡一緊,知道傅爺爺是衝著母親的電腦來的。他搖搖頭:“沒有,我剛進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整理,怎麼了爺爺?您在找什麼東西嗎?”
傅爺爺沉默了幾秒,走到書櫃前,伸手摸了摸書櫃裡的灰塵,語氣平淡:“沒什麼,就是一台舊電腦,裡麵存著一些不重要的文件,丟了也沒關係。”他頓了頓,看向傅景深,“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這裡我來收拾。”
“好,那爺爺我先走了。”傅景深點點頭,轉身朝著儲物間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閣樓。
蘇晚在儲物間裡屏住呼吸,直到聽到傅爺爺下樓的聲音,才悄悄推開房門,抱著帆布包快步下樓。傅景深正在庭院裡等她,看到她出來,立刻拉著她往大門外跑。
“剛才太危險了,傅爺爺肯定知道我們拿了電腦。”傅景深的聲音有些急促,拉著蘇晚坐上轎車,快速發動車子,“我們現在就回去,讓技術部的人解密那個‘車禍真相’文件夾,看看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蘇晚點點頭,懷裡緊緊抱著帆布包,裡麵的電腦和舊硬盤,是解開母親車禍真相的關鍵。她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老宅,心裡滿是疑問——傅爺爺為什麼要找母親的電腦?他到底知道多少關於母親車禍的事?那個開黑色奔馳的人,會不會就是傅爺爺身邊的人?
“傅景深,”蘇晚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堅定,“我們一定要查清楚,不管是傅明,還是傅爺爺,或者是其他傅家人,隻要和我媽的車禍有關,我都不會放過!”
傅景深握住她的手,眼神裡滿是支持:“我知道,我會陪你一起查。不管對方是誰,不管他在傅家是什麼地位,我都會幫你討回公道,不會讓你媽白白受委屈。”
車子駛離老宅,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蘇晚看著懷裡的電腦,心裡充滿了期待和忐忑——她不知道那個加密文件夾裡藏著怎樣的真相,也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怎樣的挑戰,但她知道,隻要有傅景深在身邊,她就有勇氣麵對一切。
而此刻,傅家老宅的書房裡,傅爺爺正站在窗前,看著傅景深的車消失在遠方,手裡緊緊攥著母親的那封信。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是傅明的司機李哥。
“他們拿走了電腦?”傅爺爺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是,老爺子。”李哥低著頭,語氣恭敬,“要不要我去把電腦拿回來?”
“不用了。”傅爺爺搖搖頭,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電腦裡的東西,該讓他們知道了。隻是沒想到,景深會這麼護著蘇晚,看來我之前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他頓了頓,將信放回紫檀木盒子裡,對李哥說:“繼續盯著他們,看看他們能不能解開那個加密文件夾。另外,通知傅誌遠,讓他儘快回國,有些事,該做個了斷了。”
“是,老爺子。”李哥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書房。
傅爺爺看著窗外的香樟林,輕輕歎了口氣。他走到書架前,拉開最底層的一個暗格,裡麵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裡裝著一枚星芒徽章和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協議上的受讓方,赫然寫著“傅誌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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