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江丹若這樣說,林芳芳依舊沒有釋懷:
“可是我覺得趙大哥說得有道理。這是不是啟書他們換的衣服,我去把衣服洗了。”
江丹若覺得她簡直是中了趙棟梁的邪。
林芳芳算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非得要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讓對方在過年的時候,還挽起袖子冷水洗衣服。
“你身上這身衣服根本不適合做事,你想為了做這點事情把身上的衣服弄臟嗎?”
這話讓林芳芳猶豫了下,然後道:
“我脫了衣服洗就不會弄臟了。”
江丹若為她的一根筋歎氣,隻打算再勸一次,若是繼續固執己見,她就不管了。
“芳芳,陸大哥才是雇主,你覺得是他了解自己的需求,還是趙棟梁更了解?”
她轉頭看向沙發上看報紙的陸承鈞:
“陸大哥,你說,你需要她非得在過年的時候洗衣服嗎?”
陸承鈞很給麵子地道:
“不需要。”
男人語聲低沉,語氣平常,卻很有分量。
林芳芳這才作罷。
但後來看到陸承鈞要去廚房熱晚飯,林芳芳又要搶著去。
陸承鈞看向江丹若,詢問她的意思。
“讓她去吧。”江丹若已經不想再勸了。
熱飯並不麻煩,為這點小事爭來爭去沒意思。
林芳芳趕緊進了廚房。
沒多久,周啟書周啟卷兄妹也回來了,獻寶似地給了江丹若一包爆米花。
這是如今少有的不要票的零食之一。據說過年沒人管,每年都有私人售賣這種小零食。
幾人一起吃了晚飯,已經是六點半,晚會是七點鐘開始,陸承鈞把常服換成了軍裝,帶上江丹若等人一起前往軍區。
趙剛開著車在家屬院外麵等著,幾人一起上了車,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已經抵達軍區。
車子在門崗停下,執勤的士兵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大聲道:
“參謀長新年好!”
陸承鈞落下車窗,也回了個軍禮:
“同誌辛苦了!”
執勤士兵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
“報告首長,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昏黃的燈光下,軍區張燈結彩,比平時多了幾分活潑熱鬨。
三團舉行晚會的地方在操場,車子無法開過去,便在最近的地方停下,讓他們步行前往。
冬天的夜風很冷,即使江丹若穿了厚厚的羽絨服,又戴了毛線帽子和圍巾,也依然覺得有些冷。
但操場上的氛圍已經十分熱鬨。
這還是江丹若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心中充滿新奇,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
後世的學校雖然也有文藝彙演,但那個感覺和氛圍,與如今完全不一樣。
隔著很遠的距離,江丹若就看到燈光昏黃的操場上搭建好的舞台,以及台下坐成一排排,正聊天聊得熱火朝天的士兵們和家屬們。
文工團的團員,還有本團有節目的士兵們,聚集在舞台下方左右兩側進行最後的演練與準備。她們身邊,家屬院的小孩們時不時好奇地探頭探腦,奔跑打鬨。
台上的音響則播放著讓人熱血沸騰的革命歌曲。每個人都充滿活力,精神昂揚。
然而,隨著她和身邊的男人走近,現場就逐漸安靜下來了,到最後,便隻聽得到音響的播放的革命歌曲。
簡直有著立竿見影的靜音效果,可見這男人平時在軍中的威望。
無數雙眼睛彙聚在兩人身上。
準確說是彙聚在江丹若一人身上。
畢竟,江丹若也隻是以前偶爾來過軍區,而軍區的士兵們又會與海上的士兵定期輪訓,文工團的也時常會出去演出慰問,整個軍區真正見過她的人很少。
大家隻聽說冷麵閻王似的參謀長,被他家小保姆拿下了,寵得不像樣。
據說這個小保姆特彆漂亮。
文工團的女兵們最不服氣。
因為她們大多顏值不錯,長期訓練之下,不管是氣質還是身材都遠勝於普通人,完全不覺得一個所謂特彆漂亮的普通姑娘能有多出眾。
然而,當她們看清陸參謀長身邊女孩的長相時,也頓時被震撼到了。
即使對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被圍巾和帽子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臉,那張臉也美得會發光一樣,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哪怕她的穿著一點也不顯身段,衣裳顏色也很淡,可那雪膚紅唇,順滑濃密的黑發,無一不精致的五官,也都襯得她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即使氣質柔弱沒精氣神,穿著臃腫這些在普通人身上顯得不討喜的特質,在她身上也顯得可愛起來。
第一排是給領導和家屬們坐的。
最中心的那一張長桌上,有著手寫的紅紙字牌,寫著參謀長二字。
左右則是寫著團長,政委,副團長,團參謀等字樣的桌子。
上麵已經坐滿了對應的領導與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