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從江二叔村裡那位大嘴巴的江耕媳婦說起。
她向來有心討好在城裡大廠當主任的江紅國,親眼看到江丹若和陸承鈞回去後,又去村裡打聽了一番,拚湊出了更多細節。
為了不讓彆人搶先,她第二天就去了公社給江紅國打電話。
然而,紡織廠的人告訴她,江主任家裡好像有事,請假回家去了。
於是,轉天她索性直接坐車去了一趟市區的的紡織廠。
畢竟都快過年了,她專程上門去報信,江主任總不會讓她空著手回去,效果比打電話更好。
江紅國到底是個男人,她覺得私下見麵不好,所以這次她找的是江紅國的愛人。
廠裡的人卻告訴她,江紅國的愛人請假去醫院了。
她又隻好找江紅國。
沒多久,江紅國便穿著一身藏藍色乾部服出來了。
“這會兒是上班時間,我出來不了太久,嫂子有什麼事嗎?”
語氣是溫和客氣的,內容卻有點逐客的意思。
江耕媳婦兒哪敢計較這些,也不敢耽誤他時間,連忙說起正事:
“紅國兄弟,我看你之前好像挺關心你大女兒,所以特地來給你報個信,你家那大女兒啊,她換了個對象!”
這個消息,對於江紅國來說的確是重磅炸彈。
他連忙追問:
“確定是換了個對象?知道新的那個對象什麼情況嗎?”
“確定,之前那個開著小汽車,我見過。這個比那個長得更高些,特彆俊。而且應該很有家底,聽說提了好多東西去江紅兵家裡。”
江紅國眼中精光閃動。
要知道,他這個親生女兒,可是成績好到連市教育局都刮目相看的,說是板上釘釘能考燕京大學。
這真是讓他格外驚喜。
燕大學生,再加上那副絕色尤物的相貌,就注定了她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原本就打算趁著過年,想辦法修複一下關係的。
而且,能換對象,說明她先前沒有糊塗到這麼早就和那趙剛領結婚證鎖死,這是好消息啊!
“還知道彆的嗎?”
“他們瞞得很死,不肯說。”
村裡其他人也不知道更詳細的信息,她根本無從打聽。
“那他穿的什麼衣服,有沒有戴手表?”
“穿的一件長款的呢子大衣,一看就很貴,而且戴的是梅花牌手表,那個我認識!”
江紅國聽著不太滿意。
既沒有穿軍裝,也沒有穿列寧裝,手表也很普通。
可見不是軍人,也不是乾部。
江耕媳婦說那人有錢,他看也未見得,手表隻是個普通的梅花牌,就算是普通工人結婚,那也能湊錢買一塊。
再說,就算更有錢一點,那又有什麼用,還能有以前的資本家有錢?
資本家不都照樣去蹲牛棚了。
這社會,還是要有權才行。
江丹若如今的條件,已經不是趙剛一個小小的排長能配得上的。
換對象倒也很正常。
可她這是換的個什麼對象。
還不如趙剛呢。
恐怕隻是衝著臉去了!
真是糊塗極了,拿著一手的好牌打得稀爛!
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找到江丹若,勒令她跟那小白臉分手。
江紅國心裡著急,麵上卻還算淡定。
見盤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便和煦地笑著,拿出十塊錢和幾張布票,遞給了江耕媳婦:
“辛苦嫂子跑一趟。”
江耕媳婦兒收了錢和票,眉開眼笑,又假模假樣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