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遭遇讓他深刻地意識到,即使他是江丹若的父親,在陸參謀長這樣的人麵前,也渺小得猶如一隻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容不得半點放肆。
被帶到陸承鈞麵前的時候,他整個人戰戰兢兢,猶如驚弓之鳥。
白熾燈光下,年輕又矜貴的軍區首長靠坐在紅木椅子上,淡淡地看著他。
明明他是坐著的自己站著,位置比他高,可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卻依舊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給他鬆綁。”
江紅國酸痛發麻的手腕終於得到解放,嘴裡塞著的布團也被拿了下來。
一個牛皮紙檔案袋被扔到了他麵前。
“看看。”
男人淡聲吩咐。
江紅國不明所以卻不敢怠慢,連忙拿出檔案袋裡的東西翻看起來。
常年跟各種材料打交道,他很快看出了名堂。
裡麵是市肉聯廠一位姓徐的廠長,因犯貪汙罪,在去年12月底被秘密批捕審訊,於今年1月被判無期徒刑的檢察院材料。
這位徐廠長的妻子,隻是一個在家洗衣做飯的家庭婦女,在肉聯廠掛著一個閒職,也同樣因為貪汙罪被判了十年。
兩人分到的房屋,名下所有財產,全部被沒收充公。
往日裡風光無限的肉聯廠廠長,竟然突然就下馬了。
江紅國滿頭霧水,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讓自己看這些。
高高在上的陸參謀長冷淡低沉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
“像他這樣的蛀蟲全國上下都很多。”
“但是……”
他略微加重了語氣,眸光冷冽,“這個人的獨子,去年12月1日綁架丹若,被判了槍決。”
江紅國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獨子,卻因為綁架江丹若被槍決,這對夫妻怎麼可能不心中生恨。
哪怕他們還沒做什麼,也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這便是他們被查被關進監獄的原因。
“陸參謀長如此愛護丹若,真是丹若的福氣!”
江紅國連忙恭維道,心中對江丹若在陸參謀長這裡的地位倍感欣喜。
陸承鈞卻完全不買賬,而是目光森冷地看著他:
“我聽說你昨天來軍區找了丹若,讓她很困擾?”
江紅國心中一緊,趕緊道:
“陸參謀長,這……我和女兒之間有誤會……”
“誤會?”
陸承鈞冷哼一聲,“我隻知道,在丹若心裡,你對她的威脅和困擾,不亞於這位徐廠長。”
江紅國額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落下來了。
“陸參謀長,我……我對丹若可沒有任何惡意啊!”
“正因為你還沒有惡意,才有機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那種真正威脅到江丹若安全的惡意來源,他會第一時間清除。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心讓她去市區的二中讀書。
不過,這件事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因此檢察院對於此事的處理也十分低調。
陸承鈞站起身來,走到江紅國麵前,高了他一個頭的健碩體魄以及渾身迫人的上位者氣息,讓江紅國下意識就後退了幾步。
“江紅國,如果你覺得自己好日子過夠了,經得起查,就儘管再去找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