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知晃晃腦袋,氣笑了,泄氣地揪了一把頭發,好聲好氣地與薑萊商量:“我也知道,你沒錢,上大學都很困難,但是,你不是還有這套房子嗎?你賣了,把那五十萬還給我,我真的保證,都不來打擾你了,好不好?”
薑萊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做夢!”
李啟知鬆開薑萊:“進房間搜,把房本給我搜出來,今天,我就要壓著你去把這房子給我抵了!”
人還沒進房間,薑萊一把抓起地上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在李啟知的背上,玻璃杯“咣當”碎在地板上。
李啟知瞬間紅了眼,伸手一把將薑萊推在地上:“媽的,還敢動手!”
薑萊被推得踉蹌著撞到電視櫃,機頂盒摔在地上冒了火花。她沒顧上疼,衝進房間,抄起床頭組裝好的電鋸,電源線在地板上拖出一條割裂的痕。
“薑建軍的債,要麼你們等他回來,要麼現在滾。”握著電鋸,她此刻格外冷靜,眼神發狠,拇指扣在電鋸開關上,機身還沒啟動,卻讓客廳裡的男人頓住了腳步。
李啟知盯著她手裡的電鋸,嗤笑一聲:“裝什麼狠?你一個學生……”話沒說完,薑萊突然按下開關。
電鋸嗡鳴的巨響瞬間灌滿整個房子,鋒利的鋸片高速轉動,映著頂燈的光,在男人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她握著電鋸往前遞了半寸,鋸片離李啟知的褲腿隻有幾厘米:“你知道,不要把老實人逼急了,我不保證我會采取什麼極端手段。”語氣依舊平靜,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冷漠的威懾。
瘦高個想從側麵繞過去,薑萊手腕一轉,電鋸的方向立刻對準他,機身的震動透過掌心傳來,她的手卻穩得沒有一絲顫抖。
“我們是來要債的,你彆給臉不要臉!”瘦高個色厲內荏地喊著,卻往後退了半步。
薑萊沒接話,隻是握著電鋸緩緩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很穩,電鋸的嗡鳴聲像倒計時的鐘,壓得客廳裡的空氣都發緊。
直到她把三人逼到門口,電鋸始終保持著隨時可能落下的姿態。
“兩天後我會聯係你們,但現在,出去。”她的聲音依舊冷靜,沒有多餘的情緒,卻讓幾個男人不敢再上前。
李啟知狠狠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帶著人退了出去,關門時的巨響,也沒讓蘇野的手指鬆動分毫。
他們是否走了,她聽不見,助聽器在剛才掙紮間,落在地上,被他們踩了個稀爛。
她隻感覺到身體發軟,背靠著門滑坐在地殺不過,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十多分鐘後,她才鬆開開關。
電鋸的急劇震動瞬間停止,她的世界寂靜無聲。
蹲在地上,撿起母親遺像,拿紙巾仔細擦乾淨。
鼻腔發酸,眼眶連著鼻頭發紅,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最終還是砸在相框上,聲音發緊:“媽……”
高一那年,媽媽剛去世。
爸爸慌慌張張回來,咣咣鐺鐺地收拾行李。
薑萊下晚自習回來,就看見爸爸要走。
她蒙了,愣愣地站在房間門口:“爸爸,你要去哪裡?”
薑建軍將薑萊一把摟進懷裡,一個大男子漢,眼眶紅了:“萊萊,爸爸生意出了點事,我要去北邊躲一下,彆害怕,爸爸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