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薑萊大功告成,將胸針放在季宣眼底:“完成後,可以封上一層亮光膠水,也可以不封,但是封了膠水表麵平整度會比較高。”
覺得自己已經會了的季宣,興致衝衝就要開始自己動手:“我來我來,我覺得我會了。”
放任他自己動手的薑萊,百無聊賴打量著這個房子。
屋子很空,連電視茶幾都沒有,就隻有一張飯桌孤零零地被安在飯廳裡,灰白色的窗簾被風高高吹起。
耳邊嗡嗡響,連打遊戲都打不下去。盛槐序氣急敗壞地放下遊戲機,不耐煩地看向桌子上滔滔不絕的季宣,卻一不小心和薑萊含笑的眼睛對視。
他僵了一下,隨後冷著臉挪開視線。
薑萊覺得好笑,我有這麼可怕嗎!
她走上前,禮貌地詢問:“盛同學,你要試試嗎?我今天材料帶了很多,很簡單的。”
因為薑萊的靠近,盛槐序緊咬腮幫子,睫毛不安地顫了顫。
另一頭的季宣已經被膠水黏住了整隻手,貝殼灑了滿桌子:“薑萊!薑萊!救我!”
季宣本身性子就好動,比較急躁,那膠水始終不能被精準放進格子裡,就開始急了,動了動自己聰明的小腦瓜,最終的結果慘不忍睹。
薑萊被喊走,盛槐序才瞬間懈了力。
季宣氣鼓鼓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衣服上的螺鈿片布靈布靈的亮著。
邊收拾邊笑的薑萊,忍不住歎氣:“季宣,我真沒見過人這樣的,一雙爪子居然被粘住張不開……。”
“我試試。”
還在嘲笑季宣的薑萊聽見這不服輸的聲音,正在擦桌子的手頓住,隨即反應過來,笑容燦爛地邀請盛槐序:“你挨著季宣坐,我給你拿材料。”
教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反正交了學費的,也不缺這一點材料。
盛槐序沒有坐在季宣旁邊,而是挑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薑萊到沙發上翻翻找找,沒有注意到季宣對盛槐序的擠眉弄眼:“四月,螺鈿是不是很好玩,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盛槐序煩躁地拉開黑色外套的拉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飯桌旁,這一刻,身體占了主導權,完全不管亂成一團漿糊的大腦。
他在陽台上一直在抑製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但是當聽到了薑萊嘲笑季宣時迅速全麵瓦解。他想,他應該可以做到,季宣手工能力很差,他以前的手工都是收買彆人做的。
他想,在這一方麵,他應該會做得比季宣好。
“哇瑟,你剛剛是不是偷偷聽我給季宣講課了,這做得也太完美了吧!”薑萊一向秉持著對學生要不吝嗇誇獎的原則,但是,盛槐序的手工做得真的很好,很細致精美。
“你可彆小看四月,他動手能力一直都很強的,每次手工課,他的作品都會被老師大誇特誇,有創新有心意又精致。當時我的手工作業,幾乎都是他幫我做的。”季宣與有榮焉地細細數著盛槐序的優點。
無人注意處,盛槐序悄悄抿起唇,耳尖在帽子遮擋下一點點泛紅。
十一點整,今天的課程正式結束。
除了被季宣弄得一團糟的桌麵,都進行的很完美。
一瞬間,屋子又恢複了空落落的樣子。
盛槐序窩進沙發裡,手裡握著剛才做好的胸針,眼神直愣愣地盯著飯桌。
她剛臨走時好像說,兩天後還要來。
他茫然地打量他的房子,因為極簡,顯得異常乾淨。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收拾過自己了,她會不會以為我是一個不修邊幅的懶人?我今天都不知道是她要來,我沒洗頭沒洗澡,身上沒味道吧?我做手工時,沒有出現岔子吧?
他呆坐在沙發上,萬千心緒像揉亂的線,在心裡輕輕刮過,沒個落點。
他久違地打開了購物軟件。
他想,今天她來,都沒有水杯,應該買點水杯;拖鞋也沒有,買兩雙拖鞋;做手工時,她和季宣老是爭搶那盞台燈,再買兩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