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離學校不遠,從C大西門繞一下,大概走十分鐘就到小區了。
“盛槐序挺有錢啊,這裡房租不便宜。”苗施詩最開始也動過出來住的念頭,看上這個小區一個最便宜的單間,價格卻嚇她一跳,快趕上她一個月生活費了,還不算水電物業。
“這是他買的。”薑萊淡淡開口。
一個踉蹌,挽著薑萊胳膊的苗施詩差點一頭栽下去,驚掉下巴:“真有錢。”
“要是我那天中彩票,我也要在南方買一套房子,接我爸媽過來養老。”
其實,苗施詩家庭不算大富大貴,隻能算小康,爸媽守著土地靠天吃飯,隔段時間,她們就能吃到從幾千公裡郵寄過來的北方特產。
“好,我養老就靠你了啊。”
說笑著,就到了。
出了電梯,智能鎖麵容識彆,自動打開。
“你好,我是薑萊的室友。”苗施詩進門才發現另外一個男生早已到,主動打招呼。
季宣漏出標準的大顆大白牙,笑時眼尾微微上挑,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小奶狗!
苗詩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忙湊過去握手。
“你好你好。”
薑萊在旁邊拉都拉不住。
“你好,我是盛槐序的哥哥。”
話還沒說完,一件衣服就飛過來蓋住了季宣腦袋。
苗詩施嚇了一跳。
他扯下來,笑話盛槐序:“瞧,惱羞成怒了。”
隨後,又對著苗施詩說:“我比盛槐序大四天,大四天也比他大呀,他就不想承認。”
“你說話真好聽。”苗詩施眼睛瞪得圓圓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了,隻顧著盯著季宣傻笑。
季宣生了一雙圓潤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嘴巴,皮膚又很白皙,整個看過去就是一個乖乖男。
說話還軟乎乎的,每句話的尾音還上揚,加上他那副人畜無害的外表,瞬間戳中了苗詩施最近的審美點。
“他長得好乖呀。”苗施詩激動地臉都紅了小聲和薑萊說。
薑萊扶額咬牙:“你穩重一點!”
盛槐序看了一眼季宣,不屑地“嘁”了一聲。
“好了,誰要和我一起學螺鈿。”薑萊懶得離她這個花癡女。
季宣率先舉手:“我。”
薑萊轉頭,盯著苗施詩,後者弱弱舉手:“我?”
她隻是呆著無聊,想要出來玩,誰知道薑萊卻是正兒八經叫彆人。
薑萊又看向躺屍的盛槐序:“盛槐序,你學不學?”
"你們隨意。"
很明顯的拒絕,薑萊咬牙,誰先提出來的?現在又不學了,男人真多變。
“來,我給你講入門第二課。”薑萊清點好物品,開始示範。
盛槐序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擺弄頭發。心裡納悶,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可愛的?
最後,對著自己滿意的點點頭。
書房裡,兩位學生都格外認真,卻有些搗蛋學生時進時出。
等到盛槐序第五次進來後,薑萊“啪嗒”一下,將手中的物品一下放在玻璃桌上:“你乾嘛?”
被抓個正著的盛槐序難得結巴:“我,我,我過來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
又看見苗施詩在那裡眨巴眨巴眼睛,他瞬間有了目標:“我看看這位同學有沒有什麼需要的,畢竟第一次來做客,我當主人的,不能失了禮數。”
說完,他又鑽進房間。
他房間很大,帶個陽台。除了一張床和衣櫃,剩下的一大片和陽台都是畫畫的地方,畫架顏料畫筆和乾淨整齊的床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拖鞋被甩在中間,就是楚河漢界,一邊似災難,一邊平和。
他背靠陽台落地窗,指尖炭筆與畫紙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
往日拒人千裡外的眉眼全然鬆弛,垂眸時睫毛投下陰影,目光追著畫筆遊走在紙麵。偶爾抬腕蘸顏料,動作輕緩,嘴角竟還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浸在漫天的陽光中,中和了往日的疏離感。
一隻活靈活現的蜜獾躍然紙上,蜜獾表情冷酷,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拿著一把槍,微微側身。
盛槐序喉嚨中溢出一聲笑,蜜獾性格就是平時溫和,遇到不服,不爽就乾。他覺得和薑萊格外貼切。
他剛剛一進一出,就是每每下筆都無從下手,直到被薑萊說了一句,腦海裡才有了些方向。
難道他有一些受虐體質在?
陽光漸漸從左移到了右邊,他在陽台上獨自呆了三四個小時。
盛槐序伸展肩頸,他們仨在乾嘛?
書房靜悄悄的,他輕輕推開一點縫。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窗外是大榕樹,在風的伴奏下,歡快舞動枝椏。
窗戶下,是薑萊點著台燈,長發簡單用一個夾子夾在腦後,一些不聽話的碎發掉下來,薑萊輕柔地將它綰在耳後,專注地捏著鑷子完成手上的作品。
明明是極平常的畫麵,明明薑萊隻是穿著一件起球的白色毛衣,盛槐序卻覺得心臟停了一瞬,連呼吸都少呼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