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郡城議事臨危請戰
善無城的城門在暮色中緩緩開啟，劉進勒住馬韁，看著這座比平城繁華數倍的郡城——城牆高達三丈，青磚砌就，城門上“雁門郡”三個大字透著威嚴，城樓上的守軍盔甲鮮明，比起平城的臨時招募的兵丁，顯然正規得多。
“劉將軍，太守已在城內等候。”城門校尉見劉進等人的旗號，連忙上前拱手，“請隨我來。”
劉進點頭，命嶽飛、薛仁貴率領兵馬在城外安營，自己則帶著關羽、張飛、劉伯溫、文天祥、狄仁傑及二十名親衛，跟著校尉進城。竇仙童與穆桂英換了身輕便的勁裝，扮作親衛模樣，緊隨其後。
穿過喧鬨的街道，來到太守府前。劉琨已帶著府中屬官等候在門口，見劉進下馬，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紅：“德修，你可算來了！”
這位平日裡風度翩翩的太守，此刻眉宇間滿是焦慮，鬢角甚至添了幾縷白發。劉進心中一歎，知道這一個多月來，並州的局勢定是讓他備受煎熬。
“太守放心，屬下帶來了精銳，定能為太守分憂。”劉進沉聲道。
劉琨拉著他往裡走，邊走邊道：“快進府說，這幾日的消息，簡直讓人寢食難安。”
太守府的書房內，炭火盆燒得正旺，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凝重。劉琨揮手屏退左右，親自給劉進倒了杯熱茶：“德修，你在平城或許還不知道，這黃巾之亂，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
他從案上拿起一疊公文，遞給劉進：“你自己看吧。光和七年二月，張角在冀州舉事，自稱‘天公將軍’，其弟張寶、張梁分稱‘地公’‘人公’將軍，旬月之間，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同時響應，數十萬賊兵攻城略地，望風披靡！”
劉進快速翻閱著公文，越看心越沉——汝南黃巾攻破郡城，太守被殺；南陽黃巾圍困宛城，官軍死傷慘重；最讓他心驚的是，幽州涿郡也出現了黃巾，雖然規模不大，卻已逼近薊縣。
“更要命的是，這次的黃巾裡，竟有幾個極其凶悍的渠帥。”劉琨揉著太陽穴，聲音疲憊，“揚州的方臘，兗州的黃巢，青州的劉福通，還有……咱們並州的劉黑闥！這幾人據說都是張角的弟子，用兵如神，麾下賊兵也遠比尋常亂民凶悍。”
劉伯溫在旁接口道：“太守，依屬下看，這些人能在短時間內席卷各州，絕非偶然。張角籌備十數年，太平教早已深入民間，如今一呼百應，怕是早已暗中聯絡，蓄謀已久。”
文天祥也道：“公文上說，賊兵所過之處，焚燒官府，劫掠富戶，卻開倉放糧收買民心，這般手段，絕非普通農民起義可比。”
劉進放下公文，看向劉琨：“太守，朝廷可有對策？”
“對策？”劉琨苦笑一聲，“朝廷能做的，就是下旨讓各州郡自行募兵剿滅。如今洛陽周圍都出現了賊兵，朝廷自顧不暇，哪裡還能管得了我們並州？隻是盧植，皇甫嵩，朱儁三位將軍已經帶著朝廷的數萬精兵出征，盧植將軍去了冀州對戰張角主力，皇甫嵩將軍出虎牢對戰豫州黃巾，朱儁將軍出南陽剿滅荊州黃巾。但是咱們並州，卻並沒派兵馬，能指望的，除了刺史張懿張公，也就隻有我們自己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身為漢室宗親的痛心：“想我大漢立國四百餘年，雖有外戚、宦官亂政，卻從未到過這般地步。伯升，你說，這大漢天下，怎麼就落到了這般田地？”
劉進默然。他知道，黃巾起義隻是導火索，真正讓大漢崩塌的，是腐朽的製度、貪婪的權貴、尖銳的階級矛盾。但這些話，他沒法對劉琨說。
“太守，事已至此，憂心無用。”劉進沉聲道，“當務之急，是守住雁門郡，不讓賊兵北上。隻要我們能站穩腳跟，等朝廷緩過神來，總會有轉機。”
接下來的幾日，劉進等人留在善無城，協助劉琨整理軍務。隨著各地消息不斷傳來，眾人對黃巾之亂的規模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天下已然大亂，各州郡自保不暇，根本無力互相支援。
“好在雁門地處邊陲，暫時還沒有賊兵入境。”劉琨看著地圖，稍稍鬆了口氣，“但隔壁的西河郡已全境淪陷，劉黑闥的主力據說有二十萬，正朝著太原郡進發，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他指著地圖上的位置：“我已向郡內各縣發布命令，讓他們募兵備戰，加固城防。算上郡城的兵馬，咱們集合起兩萬左右的兵力應該不成問題。”
劉進卻知道，這兩萬兵馬水分極大。雁門郡本就貧瘠，各縣的縣兵大多是臨時招募的農民，彆說甲胄，能配齊兵器就不錯了。他麾下的一千兵馬，之所以能橫掃草原，靠的是人均披甲、戰馬充足、訓練有素，這在整個大漢都是少有的精銳。
“太守，各縣的兵馬怕是難堪大用。”劉進直言道，“屬下在平城見過各縣送來的名冊，大多是老弱婦孺充數，真正能戰的青壯不足三成，且十人中未必有一人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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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歎了口氣：“我何嘗不知？可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好在你帶來的一千精銳都是百戰之師，再加上郡城的八千兵馬，勉強能湊萬人左右，隻要不是劉黑闥親率主力來攻，應該能守住。”
劉進卻不這麼認為。他與嶽飛、關羽等人討論過，一致認為黃巾軍雖多是烏合之眾，但劉黑闥能在短時間內攻破西河郡，絕非等閒之輩，其麾下必然有不少悍勇之徒。不過比起草原上的鮮卑騎兵，這些農民出身的賊兵戰鬥力還是差了一大截——至少他們不懂騎兵衝鋒，不懂配合，更缺乏精良的兵器甲胄。
“太守不必過於擔心。”劉進勸慰道，“黃巾軍雖多，卻多是裹挾的百姓，真正能戰的核心兵力有限。且他們缺乏糧草補給，隻能靠劫掠為生，隻要我們堅守城池，斷其糧道，不出月餘，自會潰散。”
劉琨見他胸有成竹，心中稍安：“但願如此。若真有賊兵來犯，還需伯升多費心。”
十數日後，一則急報打破了善無城暫時的平靜——探馬回報，劉黑闥的弟弟劉十善，率領八萬黃巾軍，已從西河郡北上，朝著雁門郡殺來，前鋒離善無城已不足兩百裡！
“來了！”劉琨拿著急報，手都在發抖，“八萬賊兵……這可如何是好？”
府中屬官頓時炸開了鍋，有人主張堅守郡城，有人建議向幽州求援，還有人甚至提出棄城而逃，場麵一片混亂。
劉進看著眾人，一陣無語，當下便站起身，朗聲道：“諸位不必驚慌！八萬賊兵看似勢大，實則多是烏合之眾。若讓他們兵臨城下，善無城雖堅固，卻也難免受困；不如由屬下率部迎擊，在野外擊潰他們，以絕後患！”
“迎擊？”有屬官驚呼，“劉將軍，賊兵八萬，我軍隻有一萬餘人，這是以卵擊石啊！”
劉進冷笑一聲：“兵不在多而在精。我麾下一千精銳，能敵萬餘胡騎；在請太守的支援四千兵馬，隻要指揮得當，未必不能建功。八萬賊兵？在我看來，不過是八萬顆人頭！”
他的話擲地有聲，帶著一股懾人的豪氣，讓原本慌亂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嶽飛也上前道：“主公所言極是。末將願為先鋒，擊潰賊兵前鋒，挫其銳氣！”
關羽、張飛等人紛紛請戰：“願隨主公出戰！”
劉琨看著眼前這群悍不畏死的將領，心中熱血上湧，猛地一拍案：“好！德修有此決心，我豈能退縮？就依你所言，任命你為討賊主帥，統領五千兵馬，出城迎擊！”
他看向府中長史：“立刻調撥糧草、箭矢，給劉將軍的兵馬補充給養！再傳我命令，全城戒嚴，加固城防，本太守親自坐鎮，為劉將軍後盾！”
“諾！”
劉進抱拳領命：“屬下定不辱使命，斬劉十善之首，獻於太守帳下！”
當日午後，善無城外的校場上，五千兵馬列隊完畢。劉進一身亮銀甲，手持橫刀，立於陣前，身後是嶽飛、關羽、張飛等十八員戰將，個個盔明甲亮，氣勢懾人。
“弟兄們！”劉進的聲音傳遍校場，“黃巾賊兵犯我雁門，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我等便出城迎敵，殺賊保家！讓他們看看，我雁門兒郎的厲害！”
“殺賊保家！殺賊保家！”五千將士齊聲呐喊，聲震雲霄。
劉進拔出橫刀，指向南方：“出發！”
隊伍浩浩蕩蕩地沿著城門，朝著黃巾軍來襲的方向進發。陽光灑在將士們的甲胄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鐵壁，迎向那洶湧而來的黃巾洪流。
劉進勒馬立於高坡之上，望著遠處揚起的煙塵，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直麵中原的亂局。黃巾之亂，就讓從這裡開始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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