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蠻夷變陣鐵騎終潰
匈奴王庭的帳篷區一片死寂，隻剩下寒風卷過空蕩營地的嗚咽聲。呼廚泉縮在主帳的氈毯上，望著帳外稀稀拉拉的騎兵，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那一萬多殘兵個個麵帶驚惶，甲胄破碎，兵器歪斜，哪裡還有半分草原勇士的模樣？
“大汗，漢軍……漢軍恐怕很快就會追來了。”左賢王顫聲說道，他的左臂纏著繃帶，那是前幾日潰逃時被漢軍的流矢所傷。
呼廚泉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恐懼：“走！咱們往西走！越遠越好！隻要逃出這片草原，漢人就追不上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逃離，那支穿著堅不可摧的鎧甲、揮舞著長槍的漢軍，已經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大汗不可！”帳外傳來一聲急喝，右賢王大步闖入，他雖也麵帶疲憊，眼神卻帶著幾分執拗，“往西是荒漠戈壁，咱們帶著這萬餘人，沒走幾百裡就會餓死！與其逃路，不如拚死一戰！”
“戰？怎麼戰？”呼廚泉猛地站起，指著帳外，“咱們的彎刀砍不動他們的鎧甲！騎兵衝不破他們的陣型！上去就是送死！”
右賢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汗，漢人能贏，靠的不過是那身硬甲！可再堅固的鎧甲，也怕重型兵器！斧、錘、鐵棍，這些東西分量足，砸下去力道千鈞，便是鐵甲也能砸變形！隻要讓咱們的勇士都換上這些家夥，定能破開漢人的鎧甲！”
呼廚泉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斧錘？那些東西笨拙得很，哪有彎刀趁手？咱們的騎射優勢怎麼辦？”
“都這時候了，還管什麼騎射！”右賢王急道，“漢人鎧甲厲害，咱們衝不近身，騎射再好也射不穿他們的甲胄！唯有換上重兵器，近身砸爛他們的鎧甲，才有一線生機！大汗，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了！”
帳內的部落頭領們麵麵相覷，有人猶豫，有人卻眼中燃起凶光——橫豎都是死，不如拚一把。呼廚泉看著右賢王篤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帳外那些絕望的士兵，咬了咬牙：“好！就按你說的辦！傳令下去，搜集所有能找到的斧頭、鐵錘、鐵棍，實在沒有，就把長矛燒紅了砸彎，做成短柄重器！再清點周邊部落所有能戰的男丁，都編入隊伍！”
匈奴人開始瘋狂地忙碌起來。鐵匠鋪的帳篷裡火光衝天，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晝夜不停，彎刀被回爐重造，長矛被砸成短錘，連女人做飯的鐵鍋都被砸扁熔煉，甚至有的在木棍上捆了巨石做成簡易的鈍器。各部落隱藏的男丁被強行編入隊伍，都被塞了一件沉重的“兵器”。
十幾天後，當呼廚泉再次站在帳外時，麵前終於湊齊了五萬兵馬。隻是這支隊伍與之前的騎兵截然不同——士兵們穿著五花八門的皮甲，手中握著沉重的斧錘鐵棍，不少人因為兵器太重，連站都站不穩，臉上滿是茫然與恐懼。
“大汗，漢軍……漢軍到了！”斥候連滾帶爬地闖入，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呼廚泉握緊了手中的鐵斧，這是右賢王特意為他打造的兵器，斧刃厚重，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氣。他深吸一口氣，大吼道：“兒郎們！拿起家夥！讓漢人嘗嘗咱們的厲害！這一戰，要麼勝，要麼死！”
五萬匈奴士兵發出一陣參差不齊的呐喊，與其說是助威，不如說是恐懼的宣泄。他們跨上戰馬，握著沉重的兵器，朝著南方緩緩推進——那裡，李靖的大軍已經殺到了王庭之外。
王庭南方的開闊地上，李靖的大軍列陣以待。五萬漢軍士兵鎧甲鮮明，長槍如林，弩箭上弦，陣型嚴整得如同用尺子量過一般。李靖立於高崗之上，手中馬鞭遙指對麵的匈奴軍陣，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將軍，您看那些匈奴人，”郭子儀指著對麵，“他們手裡拿的都是些什麼？斧頭錘子？還有人拿著捆石頭的棍子，這是要做什麼？”
張合也撓了撓頭：“莫不是打傻了？放著趁手的彎刀不用，拿這些笨家夥，難道想砸咱們的鎧甲？”
李靖仔細觀察片刻，忽然放聲大笑，笑聲在陣前回蕩，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這些蠻夷，倒是想了個‘妙招’！可惜啊，蠢得可笑！”
他對身邊的眾將道：“你們看，匈奴人本就騎兵見長，靠的是機動性與騎射。如今換上這些重兵器，戰馬馱著人再加上沉重的家夥，速度必然大減；騎兵衝不起來，騎射更是無從談起——他們這是自廢武功啊！”
高仙芝也笑道：“將軍說得是！咱們的長槍和長戈本就比他們的彎刀長，如今他們換了短柄重器，更是近不了咱們的身。等他們衝過來，咱們的長槍陣一挺，保管他們人仰馬翻！”
蘇定方補充道：“更何況，這些重兵器極其耗力，便是壯漢也撐不了多久。等他們力氣耗儘，便是咱們反擊之時！”
李靖收住笑容，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傳令下去，按原計劃行事！弩兵先射一輪，打亂他們的陣型；然後長槍兵穩步推進，保持陣型；騎兵在兩翼待命，待敵軍潰散，立刻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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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令！”眾將領命，各自回到陣中傳令。
對麵的呼廚泉見漢軍陣中傳來大笑，心中又氣又疑，忍不住對右賢王道：“漢人笑什麼？難道咱們的計策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