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逆屬受審帝心難測
長安宮城的午後，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養心殿的金磚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殿內靜得能聽到香爐裡檀香燃燒的劈啪聲，劉進端坐於龍椅之上，手指輕叩著扶手，目光落在殿外——那裡，樊梨花與東方玉梅正領著一隊鳳衛軍女兵，押解著曹操的十幾位夫人緩緩走來。
曹青站在劉進身側，身著素色宮裝，頭微微低著，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自曹操反叛的消息傳來，她從貴人被貶為隨侍，雖未受苛責，卻也成了宮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此刻要見自己的繼母與庶母們，她隻覺得手心冰涼，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滯澀。
“陛下，人帶到了。”樊梨花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她與東方玉梅分立兩側，女兵們則按著腰間的佩劍，目光警惕地盯著那群瑟瑟發抖的婦人。
劉進抬眼望去，隻見曹操的夫人們個個麵帶塵霜，發髻散亂，雖褪去了昔日的華服，卻仍能看出幾分姿色。她們中年紀最大的不過四十許，最小的怕是還未滿二十，此刻都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驚懼到了極點。
唯有兩人例外——站在最前麵的一位婦人，雖衣著樸素，卻身姿挺拔，眉宇間帶著一股倔強，即便淪為階下囚，也未曾顯露半分諂媚；她身側的婦人容貌秀美，眼神卻帶著幾分怯懦，隻是緊緊挨著前者，仿佛在尋求庇護。
“抬起頭來。”劉進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婦人們遲疑著抬起頭，目光觸及劉進身上的龍袍，紛紛嚇得又低下了頭，唯有最前麵的那位婦人，迎著劉進的目光，不卑不亢。
劉進心中了然，這想必就是曹操的正妻丁夫人了。他看向曹青，淡淡道：“青兒，給朕介紹一下吧。”
曹青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回陛下，那位是臣女的母親丁夫人，旁邊是卞夫人，其餘……皆是父親的妾室。”她刻意避開了那些庶母的名字，顯然是不願再多提及。
劉進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婦人，緩緩開口：“你們可知罪？”
殿內一片死寂，隻有幾位膽小的妾室發出壓抑的啜泣聲。丁夫人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我等身為曹操家眷，夫主叛逆，我等自然有罪，隻求陛下賜死，保全名節！”
“保全名節？”劉進冷笑一聲，“曹操公然反叛，攪動兗州戰火，致使數萬軍民流離失所，此等滔天大罪，豈是一死就能抵消的？按律，當誅連九族，你們能站在這裡，已是朕法外開恩。”
他頓了頓，語氣轉緩：“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不是嗜殺之人，隻要你們聽話，朕可以給你們找個好歸宿，總好過身首異處，或是……被沒入教坊司。”
最後幾個字如同重錘，砸在眾婦人的心上。教坊司是什麼地方，她們豈能不知？那是供人取樂的汙穢之地，若是真被沒入那裡，還不如死了乾淨！
“陛下饒命！臣妾願意聽話！”立刻有三位妾室跪伏在地，連連磕頭，“求陛下開恩，臣妾一定安分守己，絕不敢有半分怨言！”
丁夫人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眼中滿是不屑，隨即轉向劉進：“陛下不必多言，我等既為曹操之妻，便知今日下場。寧死不從，請陛下成全！”
卞夫人也跟著跪下：“臣妾願隨丁姐姐一同赴死。”
其餘幾位妾室麵麵相覷，有的想求饒，卻被丁夫人的目光嚇得不敢作聲；有的則麵露決絕，顯然是打定主意追隨正妻。
劉進饒有興致地看著丁夫人，這位曆史上以剛烈聞名的女子，果然名不虛傳。他看向曹青，問道：“青兒，丁夫人待你如何？”
曹青愣了一下，連忙道：“丁母親待臣女極好，臣女與兄長曹昂，皆是丁母親一手養大。”
“哦？”劉進挑眉，“如此說來，她對你有養育之恩。”他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落回丁夫人身上，“你無親生子女，卻將曹昂與曹青視如己出，倒也算個有情有義之人。”
丁夫人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劉進忽然笑了，語氣卻帶著一絲冰冷：“既然你如此剛烈，那朕便給你一個選擇。你若肯歸順，朕便饒了曹操的子女，讓他們做個普通百姓，雖然會被限製自由，但是還是能活命的；你若執意求死，那曹操的兒子們，今日便全部斬首，女兒們儘數沒入教坊司，你們……也一同去陪教坊司她們吧。”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曹青身上：“至於青兒，雖是朕的隨侍，卻也難逃株連，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出。”
“陛下！”曹青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陛下開恩！丁母親隻是一時糊塗，求陛下饒過她，饒過弟弟妹妹們！”
“陛下饒命啊！”剛才還猶豫的幾位妾室徹底慌了，紛紛跪倒在地，哭著哀求，“丁姐姐，你就答應陛下吧！難道要看著孩子們去死嗎？”
“是啊丁姐姐，咱們死了不要緊，可孩子們是無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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