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笑了笑，挺好，小夥計沒事，一切正常就好。
路過時，他順手拍了拍夥計的肩膀，指尖剛碰到對方。
夥計瞬間覺得渾身一輕，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林宵和路西法，隻覺得這倆人既眼熟又怪異，卻沒認出是誰，隻能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鞠了一躬，又趕緊轉頭繼續招呼其他賓客。
林宵和路西法剛入座沒多久，夥計就端著托盤來回穿梭，滿滿一圓桌的招牌菜擺得冒尖。
可滿桌人卻沒人動筷，甚至沒人開口，隻有杯盞碰撞的輕響偶爾打破沉默。
林宵仗著墨鏡遮眼，肆無忌憚地環視一圈。
在座的人表情各異，有的麵無表情繃著一張臉，有的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可不管是哪種神情，眼底深處都藏著點說不上來的沉鬱，卻連半分不甘都少見，全是認命。
等了片刻，見再沒人來，東海劍聖才慢悠悠入了席。
他舉起酒杯，又覺得“老夫”的稱謂太生分，擺了擺手改口：“感謝各位賞臉。在下沒彆的意思，就是獨自修煉了一輩子，滿腦子都想著碰那些更高的境界，臨了才發現，這世間好多好東西，其實一直就在眼前。”
他頓了頓，像是還有一肚子話沒說透，最終隻落回一句：“在下東海一劍修，今兒沒彆的念想，就望諸位吃好喝好，熱鬨一場。”
林宵聽得表情有點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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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人說話沒什麼邏輯，既沒說清為啥聚，也沒講透心裡的感慨。
場麵瞬間冷了下來，連空氣都透著尷尬。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接話捧個場，沒承想滿桌人突然齊刷刷舉起酒杯，“哐當”一聲碰在一起，而後仰頭一飲而儘。放下杯子時，原本沉鬱的眼神竟亮了些，連帶著桌上的氣氛也活泛起來。
“當年搶了你門派礦脈的事，今日陪你喝三杯，算我賠罪！”
“哈哈哈！你就是傳說中活了八百年的血影尊？我還以為你早羽化了！”
“彆光說我，你當年單闖魔淵的事兒，全大陸誰沒聽過？快說說，你到底怎麼逃出來的？”
相熟的拍著肩膀互損，說對方當年“搶秘境寶物時有多狼狽”。
不認識的也沒見外，指著鼻子爭論“誰的功法更霸道”，“誰的天賜更厲害”。
有人擠眉弄眼，問“你當年真有後宮三千...不多不少？”。
也有人拍著桌子自報家門，剛說“在下某某某，就有人接話“哦！就是那個有殺生能變強的天賜，拿開水澆螞蟻窩刷境界的？”。
更有甚者湊在一起扒八卦，追問“傳聞你當年為了摸一把誰誰誰，被追殺了幾十年？”，連“久仰久仰”的客套話都透著股卸下心防的隨意。
林宵和路西法一邊自顧自夾菜，一邊聽著這些對話，漸漸聽出了門道。
在座的竟全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怪物，有的甚至快近千年，個個都是某宗某派的老祖級人物，當年哪個不是踏著屍山血海才站到這一步？
可就是這麼一群本該“老死不相往來”的頂尖強者，此刻卻像公司聚餐的上班族似的，擠在天瀾閣大廳裡吵吵嚷嚷，連個包間都沒要，杯盞碰撞聲、談笑聲混著菜香，熱鬨得不像話。
路西法沒管這滿桌的“不合理”，隻專心對付盤子裡的龍魚羹，銀質湯匙舀起羹湯，連一滴都沒灑。
林宵卻越聽越好奇，戳了戳路西法的胳膊。
這也太離譜了！一群活了幾百年的老祖，居然像街坊鄰居似的湊在大廳吃流水席，哪有半點“頂尖強者”的架子？
不過更重要的是...如果這群人在這其樂融融聚餐...那這個世界的“主角們”...又該打誰升級呢？這不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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