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路西法突然頓了一下，腳步停在門口，手還搭在門把手上。他微微側過頭，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他回頭看向蘇九和林宵，聲音帶著些試探：“如果，我想在這個世界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地獄，你們會……”
他沒有說出“阻止”兩個字，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因為他心裡清楚，即使麵前這兩個人真的反對，他也不會對他們出手。
千萬年來，蘇九和林宵是他唯一的“朋友”——至少在他忘記他們之前，他做不到傷害他們。
林宵放下手裡的符，難得擺出一副認真的姿態說：“如果是為凡人博得公平的‘地獄’，我幫你。”
他頓了頓，“但我得算股東，如果你的正義跑偏了，我會阻止你的。”
蘇九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連續劇，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可以給你提供技術支持，但他們財產的分配權要交給我。”她的語氣輕鬆，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路西法背對著他們，語氣依舊平靜：“隻是一個想法。”
他說完，輕輕關上了門，身影消失在門外。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電視裡悠揚的間奏。林宵和蘇九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
蘇九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有沒有感覺到……有點肉麻？”
林宵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好像有點。”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驅散了剛才那片刻的尷尬氣氛。
“不過，說真的，”蘇九收斂了笑意，“路西法如果真的想建一個‘地獄’，我們得好好規劃一下。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林宵會意點頭：“沒錯，尤其是那個‘公平’的標準，得好好討論一下。不然，他的‘地獄’可能會變成另一個問題。”
蘇九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其實，路西法能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他真的在改變。至少，他開始關心凡人的命運了。”
“不，”林宵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篤定，“我感覺從一開始，路西法的立場就是向著人類的。”
“我們剛來這個世界那天，我透過那些空間的碎片，看見了很多平行世界，或者是你們以前經曆過的畫麵。”
“路西法殺起惡魔來，就像沒有感情的割草機，唰一下砍死一片，唰一下又砍死一片。而你看他對人類，到現在沒有下過死手。”
蘇九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是的，我似乎也看到了。”
然後，她突然迅速轉頭看向林宵的眼睛，那淩厲的眼神仿佛在問：“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些什麼關於我的秘密？”
林宵被她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乾笑了一聲：“呃，彆這麼看著我，我可沒偷看你的隱私。”
蘇九眯了眯眼睛：“你最好沒有。”
林宵趕緊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發誓，絕對沒有！”
蘇九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追究，準備轉身坐回沙發。
她目光掃過陽台上的夕陽，突然呆呆的出神，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就在這時，她的智能體突然在視網膜投影中彈出警告。
蘇九瞳孔微微收縮，打斷了回憶，手指在空中快速劃動：“元素聯盟聯係了之前在鐵錘那貸過高利貸的黑客‘灰鴉’，已經談成了合作。”
“他們讓灰鴉接手了安德魯的‘先知商人’賬號，隻要一星期內賣出五百件武器，就免掉他的債務。”
蘇九微微一笑：“看來，我們的機會來了。”
監控畫麵在兩人麵前展開。全息投影裡，灰鴉正坐在布滿電子屏的密室中，脖頸後的神經插口閃著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