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陷入一種沉重的靜默。
蘇九死死盯著眼前的蘇三,胸口翻湧著無數情緒,可話到嘴邊卻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嚨。
她想質問,想傾訴,甚至想衝上去擁抱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但最終隻是攥緊了手中的衣角。
林宵和路西法默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心知肚明——蘇三的計劃遠沒有表麵說的那般完滿,畢竟她“死”在了她計劃中的第二步,但此刻,這段跨越時空的姐妹情,需要屬於自己的解扣時刻。
"抱歉,小九......"蘇三的聲音輕得像是信號不好的收音機,"我......"
她想解釋那些監控畫麵,想解釋看到奶奶病危時自己的掙紮,甚至想坦白最初隻把她當作工具人的卑劣念頭...
但蘇九突然猛烈地搖頭,發絲在空氣中劃出淩亂的弧度。
她怎麼能責怪蘇三?
是這個人給讓她灰白色彩的童年有了顏色。
是這個人暗中鋪就她逃離蘇氏的路。
是這個人給了她和老兩口平凡幸福的一段時光。
可真相太複雜了,眼前的女人既是毀滅過世界的數字生命,又是最初給與她溫暖的保姆姐姐,既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又是想要創造一個新世界的開拓者......
蘇九的cpu......不對,是大腦徹底過載了。
但有一點她無比確信:蘇三根本不需要道歉。
所以她隻能拚命搖頭,想要把所有荒謬與悲傷都甩出這個宇宙。而當她終於停下時,眼淚大顆大顆掉著,她還是那個愛哭鬼。
蘇三向前邁了一步。
她彎下腰,伸出手——那隻虛擬的手臂在全息覆蓋範圍的邊緣逐漸消散,像是被擦除的數據流,但她依然固執的伸出手,溫柔地笑著,輕聲說:“不哭不哭......”
這瞬間,蘇九的思緒被拉回遙遠的童年。那時的姐姐也是這樣,在她哭鬨時輕撫她的頭發,然後笑著說:“我給你接著講上次沒聽完的那個故事吧......”
"我還沒講完呢,"此刻的蘇三像跨越時光的鏡像,連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要繼續聽嗎?"
蘇九抬手擦掉眼淚,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過了這麼多年,這個人居然還把她當小孩子哄。
"要!"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裡還帶著鼻音。
蘇三笑著點了點頭。
......
成為蘇氏領導者後,蘇三一邊暗中關注著蘇九,一邊穩步推進她的計劃。
當她看到蘇九走上老兩口的道路——在廢土層救助弱小,對抗不公。
她的唇角不受控製地揚起。
有些東西,確實無法用科學解釋。比如這種並非來自基因、卻依然代代相傳的信念。
更諷刺的是,蘇九甚至不知道老兩口的真實身份,卻自然而然地繼承了他們未竟的事業。
命運有時候就是如此奇妙。
在預感到蘇九即將抵達上層的時刻,蘇三啟動了計劃的第二階段。與其他超級公司達成默契後,她高調發表了抵製理性藥劑的聲明。
公司內部的質疑聲浪被她用一紙特殊協議壓製:"簽下這份保密協議,你就能知道真相。但公司無法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最終隻有寥寥數人選擇簽下協議,但質疑的聲音就此消失。就像按下靜音鍵,整個蘇氏集團突然對這場反理性的"表演"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隨後蘇三改建了公司附近的一座大樓,將其打造成一座複式單人公寓。
從外部看,這棟建築像是一個立體的鏡麵,在其他公司眼裡這是一個"捕鼠籠"——專門用來誘引那些偽理性者。
但實際上,這是蘇三精心設計的安全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樣她完全可以保護這些人的安全。
畢竟,他們未來可是她計劃的重要一環。
而在這棟公寓中。她特意為蘇九準備了一間房,親自設計裝修。
這是她的重逢禮物,一個她從未擁有過的、充滿少女幻想的房間。
蘇九抵達上層世界的那天,得知她成了蘇氏領袖後眼底深處滿是警惕和疑惑。
甚至擔心這是蘇氏集團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