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徑直推開沉重的殿門——門軸發出“吱呀”的悶響，像是在為這場顛覆打破最後的平靜。
殿內空曠，隻有教皇坐在高高的鎏金王座上，周身裹著一層刻意營造的威嚴氣場。
【目標鎖定：本世界最強惡魔。】
厄爾的提示音剛落，阿瑞斯眼中的教皇身上就亮起了紅色的鎖定框，連他體內隱藏的黑霧都隱約顯形。
阿瑞斯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盔甲的指節處發出輕微的嗡鳴。
他此刻的心情太複雜了—。
自稱神的代言人，居然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惡魔？
這荒誕的真相，比厄爾講過的冷笑話還要離譜。
他突然有些想笑，嘴角卻繃得發緊。
“你為何不跪？”教皇的聲音從王座上飄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不管下麵這人是誰，敢在神庭大殿裡挺直腰杆，就是對他權威的褻瀆。
上一秒，他還端著上位者的姿態。
下一秒，一隻鐵鉗似的大手突然揪住他後腦勺的銀發，另一隻手死死扣住他的臉頰，指腹用力掐進皮膚，像是要把這張偽裝的人皮直接撕下來。
“啊——！！”反應過來的教皇嚇得肝膽欲裂，四肢瘋狂掙紮，卻像被鐵箍鎖住般紋絲不動。
心裡滿是震驚，他應該是這個世界最強的人才對！
指尖傳來的灼燒感順著皮膚鑽進靈魂，疼得他撕心裂肺地哭嚎，眼淚混合著鼻涕往下淌，哪裡還有半分教皇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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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神官早就癱坐在地，眼睛瞪得溜圓，死死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糊了滿臉。
他看著殿內那具銀白色的盔甲像拎小雞似的拎著教皇，渾身抖得像篩糠。
緊接著，更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阿瑞斯的指尖漸漸滲出淡黑色的氣流，順著教皇的五官往外扯，絲絲縷縷的黑霧被強行剝離，在空中凝聚成一個猙獰的惡魔虛影：尖角彎曲，利爪泛著寒光，周身裹著灼燒靈魂的熱浪。
阿瑞斯一手拎著軟塌塌的教皇，一手提著還在掙紮的惡魔虛影，盔甲上沾著的黑霧還在滋滋作響。
“惡魔！？你也是惡魔？怎麼會——”惡魔虛影突然僵住，感知到阿瑞斯體內那絲微乎其微卻無比純粹的地獄能量，聲音發顫，瞳孔驟縮。
地獄明明已經空了，怎麼會存在比他還要強大這麼多的惡魔？！
“你要殺我篡位！？你不能殺我！”被拎在半空的教皇突然歇斯底裡地大吼，聲音破得像被撕裂的布，“是我！是我簽訂的契約！是我把你們這些惡魔放出來的！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跪下！跪下！！！”
阿瑞斯沒理會他的嘶吼，沉默了半晌。
他想起了那塊石碑，想起了變成惡魔的父親，想起了無數被毀壞的村莊。
一股怒意直衝天靈蓋。
腦子裡閃過厄爾剛才的建議【優先獲取真相】。
他緩緩開口，聲音透過頭盔傳來：“我是人。”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目光在教皇和惡魔之間掃過，每一個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子：“我需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房間內瞬間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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