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持槍士兵重重敲擊車窗，槍托與玻璃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特務緩緩降下車窗，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這位兄弟，都是自己人。我是黨務調查科的羅衛暉，您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下車！”
士兵厲聲喝道，槍口紋絲不動地指著他。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趕著回去複命呢！”特務又驚又怒，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士兵嗤笑一聲：“少廢話！再磨蹭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好好好，我這就下。”特務顫抖著推開車門，立刻被兩名士兵粗暴地按在引擎蓋上。
他們動作嫻熟地搜遍全身，繳獲一把手槍後，架著他往哨卡走去。
“各位兄弟……這是要帶我去哪啊？”特務心底感覺有些不妙，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
被帶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特務發現那個年輕少將正在此處等著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
特務諂媚一笑：“長官，小的叫羅衛暉，黨務調查處行動二組。”
“我是林晏，”他左手拋接著一個小布袋，銀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五塊大洋買你一個情報，今天追的那兩個人，什麼來頭？”
羅衛暉猶豫著，他可是訓練有素的黨務調查科行動組特務！他受過嚴苛的反審訊訓練，就這區區5塊大洋就想收買他？！
“當然，”林晏右手握著一把柯爾特M1911手槍，突然將槍口抵在羅衛暉的太陽穴上，聲音輕得像在閒聊，“你也可以選擇永遠閉嘴。”
“我說！我說！”羅衛暉渾身一顫，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我們的線人發現了一個GD，是個參謀，隊長讓我們暗中監視。今天來了兩個接頭人，我們準備一網打儘。”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道：“誰知那參謀突然反抗，讓那兩個GD趁亂跑了。後來……後來就是我們隊長不長眼撞到您身上那段了。”
“那你為什麼跟蹤我？”林晏眯起眼睛。
“這……”羅衛暉眼珠轉了轉，賠笑道，“我們隊長懷疑您……呃……可能是故意阻攔，就派我跟來看看。”
林晏突然收槍入套，抓起羅衛暉的右手，將錢袋拍在他掌心。
“你們一處的人，最近和二處處得不太愉快吧？”
羅衛暉如獲至寶般將錢袋揣進內兜，臉上的諂笑又深了幾分：“長官明鑒，那群王八蛋處處跟我們作對。”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聽說那群狗崽子最近在租界抓了不少GD，我們處長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二處的人和我也有些過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晏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有什麼消息儘管來找我，價錢絕對公道。”
他微微俯身，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合作愉快的話，幫你解決幾個二處的絆腳石也不是難事，而且還能給你提供各種武器。實在不行，我這兒隨時歡迎你。”
“當特務隻是一個工作，隻有到手的錢和權那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你說呢？”
羅衛暉眼神閃爍，內心激烈掙紮。
這筆買賣怎麼看都劃算，既能賺外快，又能借刀殺人。
五塊大洋啊！可不是小數目。
更何況處裡吃裡扒外的又不止他一個，對方還是軍方的高層，還這麼年輕。
投靠誰不是投靠啊？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他突然一咬牙，伸出右手：“乾了！”
林晏嘴角微揚，與他重重握手。
“你現在的位置還不夠分量，找個機會把你們隊長解決了。下次見麵，我給你準備些銀元打點關係，爭取讓你坐上隊長的位置。”林晏皺眉道。
羅衛暉心頭一震，腦海中閃過隊長派他來跟蹤時的嘴臉，分明就是讓他來送死！
要不是運氣好，這位林將軍沒有動殺意，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隊長，彆怪我了。
“明白！”羅衛暉重重點頭，聲音裡帶著壓抑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