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作停頓,語氣緩和下來,笑道:“就這麼簡單,合作先從這些基礎的開始,循序漸進。待彼此建立起信任,再談更深層次的合作,如何?”
珍姐輕輕點頭,林晏這番話正合她意。
合作本就不能一蹴而就,從簡單務實的內容起步,逐步試探並積累信任,對雙方都是一種負責。她原本還擔心這位年輕將領可能提出某些難以應付的條件。
本來她還以為這個年輕的高級將領會提出什麼比較麻煩的條件呢。
“林師長的提議很務實,”她語氣平和,麵帶微笑,“您今後有任何情報需求,可通過小蝶轉達。”
“她目前在租界虞家設立的難民收容所擔任文化教員,這個身份便於掩護。她將作為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絡人,重要消息我們會通過內部途徑傳遞給她,再由她轉告您。”
說罷,珍姐站起身,再次伸出右手,言辭懇切:“林師長,你我雖立場不同,但眼下外敵入侵,民族危難,願我們以誠相待,共同為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謀一條生路。”
目送兩人離去後,林晏回到座位上。
這次談話隻是為雙方的合作開了個頭,現在雙方都沒有對彼此的信任,所以沒什麼太多好談的。
10月3日,兩個師團的鬼子在蕰藻浜方向進一步加大攻勢。
投入作戰的兩個主力師團共轄四個步兵旅團,加上此前從吉住師團增援而來的鬆阪旅團,進攻蕰藻浜一線的鬼子總兵力已達五個旅團,合計近六萬人。
儘管連日激戰導致鬼子傷亡已近萬人,但剩餘五萬多兵力仍對守軍形成巨大壓力。
其中,兩個旅團重點進攻蕰藻浜東側,就是當前由72軍負責的防區。
經過一整天的戰鬥,鬆阪少將和羽生少將也已經發現了,當前防線上的守軍已經不是此前那支難纏的“滬上之盾”第38師,而是另外一支夏國主力部隊。
雖然這支部隊實力也比其他的夏國軍隊裝備好一些,但是和那個將他們打的寸步難行的38師比起來,輕鬆多了。
“命令前線加強攻勢,不給支那守軍任何喘息之機!”鬆阪少將語氣傲然,“我就不信,這支部隊也能像38師那樣打不垮!”
在鬆阪少將發現敵人不是38師後,他仿佛重新變回那個不可一世的“北九州之狼”。
他整了整軍裝,從容說道:“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擊潰這支夏國軍隊,讓他們見識大日奔黃軍真正的實力!”
“請求航空隊支援,告訴他們,守軍換了。”鬆阪少將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吩咐道。
之前由於38師有防空火力,航空隊為了擴大戰果,減少損失,就再也沒有支援過。
如今既然對麵已經更換了軍隊,那麼是時候讓支那守軍感受一下空軍的打擊了。
羽生少將雖然同樣也鬆了口氣,但是看到突然支棱起來,恢複了往日傲慢的鬆阪少將,心頭卻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彆扭。
如鯁在喉,吐又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感覺很難受。
午後,鬼子攻勢驟然加劇。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72軍官兵雖壓力陡增,卻仍拚死堅守。作為光頭嫡係的88師,除了重火力沒有對方強外,輕武器戰力也就隻稍遜鬼子一籌。
可惜38師留下的堅固工事,在鬼子的步兵炮的重點關照下,也都摧毀的差不多了。
蕰藻浜西側是稅警總團駐防,東側是72軍,這兩個都是精銳部隊,而中段則隻是普通的正規軍駐防,所以戰況最為慘烈。
數次被鬼子強渡過河,陣地上殺聲震天。一批又一批增援部隊奮不顧身衝上前線,與渡河鬼子展開白刃廝殺,硬是以血肉之軀將敵人逼回北岸。
然而苦戰三日後,在鬼子空軍和重炮部隊的連番轟炸下,蕰藻浜中段防線終於還是被鬼子突破。
渡過河岸的鬼子在南岸迅速構築起長約一公裡的橋頭堡,後續部隊源源不斷登陸鞏固陣地。守軍雖發起多次決死反擊,卻因缺乏重炮支援,始終未能啃下這塊硬骨頭,傷亡慘重。
中段失守,導致蕰藻浜東側和西側守軍陷入被鬼子兩麵夾擊的險境。
然而很快,東側守軍就不用擔心這點了。
因為他們也失守了。
在鬼子空軍和炮兵的轟炸下,被三個聯隊的鬼子步兵輪番衝鋒,72軍傷亡慘重。
尤其是當鬼子控製住了橋梁後,在過河戰車的衝鋒下,陣地很快就被突破,疲憊不堪的72軍士兵無奈隻能暫時後撤。
與此同時,大場鎮上空也籠罩起凝重氣氛,本來悠閒享受片刻安寧的85軍將士開始恢複了戰時狀態,鬼子橋頭堡距此僅五公裡之遙,炮聲已清晰可聞。
10月7日傍晚,林晏與魏雲被急召至85軍指揮部參加緊急軍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