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座，我手底下還有6門反坦克炮和四輛坦克，”林晏解釋道，“鬼子的坦克被我們摧毀了二十多輛，剩下的都跑了。”
彭善這才了然，鬆了口氣：“好！”
“乾得漂亮！”他重重拍了拍林晏的肩膀，轉身就要走，“我這就把消息報上去！這可是大功一件！”
林晏沒有阻攔。
雖說要低調行事，但該領的功勞還是要領的。
不過還有一事。
“軍座，”林晏叫住他，待其轉身後說道，“魏兄的33師打到現在，手底下的弟兄基本上已經打光了。前陣子補充的那兩千新兵，也傷亡慘重。”
“不如讓他們撤到後方休整一段時間吧。”林晏提議道。
倒不是覺得33師戰鬥力弱，實在是這支部隊早已被打殘，如今隻剩下四千多人。
彭善聞言，歎了口氣：“林兄，我也想讓他們下去補充兵員，可上麵不答應啊。”
“實話跟你說，統帥部下了死命令，各部必須堅守兩周，等待國際風向。”
林晏皺眉：“可各部隊傷亡這麼重，編製都打散了，哪還有戰力再守兩周？”
“唉，這我哪知道。”彭善坐回椅子上，同樣滿麵愁容，“陳司令，張司令他們都勸過委座了，沒用。”
“後方的援軍雖然還在不斷趕來，可那些部隊除了手裡一把老套筒，連挺機槍都沒有。”他無奈地攤了攤手。
林晏沉默片刻：“軍座，如果33師繼續守下去，這些軍官和老兵就都打光了，到那時候，33師就真的名存實亡了，給他們留點種子吧。”
彭善站起身，背著手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
林晏不再說話，靜靜等待彭善的決定。
這幾天他去33師師部，總見魏雲愁容滿麵。
一批批傷兵從前線退下來，38師的醫生和醫護兵照顧兩個師的傷員，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幸虧前兩天虞依萱讓抗敵後援會派了一百多名誌願者來幫忙照顧傷員。
在38師專業醫生和林晏提供的醫療物資支持下，輕傷員正在逐漸康複，重傷員也隻能勉強保住性命，至今不知該如何安置。
彭善終於下定決心：“好，那我再去找陳司令爭取爭取。再不濟，也得讓33師撤到後方安全地帶，好歹喘口氣。”
“不過林兄，”他又關切地問道，“少了33師，光靠你38師，大場防線會不會出問題？”
“實在不行，我向上頭申請調其他部隊來協防，雖然這麼做不太地道，但總歸能讓你38師少些傷亡。”
“不用，軍座，”林晏婉拒了他的好意，“您放心，如果大場失守，我提頭來見。”
“彆這麼說！”彭善哈哈大笑，說道，“在我心裡，你林晏可比大場重要得多。鬼子來勢洶洶，失守的部隊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提頭來見，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他上前一把攬住林晏的肩膀，豪爽地說：“能守就守，實在守不住就撤。出了事，我給你擔著。”
“有羅司令在，天塌不下來，”彭善壓低聲音，會心一笑：“大不了咱哥仨一塊去後方，當個新兵教官或是掛個閒職，不也挺好？”
說罷，他利落地一甩風衣，轉身大步離去。
林晏望著他的背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相處這些時日，他發現這位上司不僅從不乾涉他的部隊，對他也挺關照的。
遇到這樣的上司對他來說還挺省心的。
租界內，滬市地下黨對昨天珍姐帶回來的林晏的要求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關於鬼子是否會屠城的可能性，他們反複分析後，通過秘密渠道將情況上報延安。
很快，指示便傳了回來。
“經組織研究決定，對林晏的要求予以全力配合。”
傍晚，周小蝶前來拜訪，將組織的決定轉達給林晏。
林晏當即表示，他們所需的各種材料與通行證件，將在三天後備齊交付。
“林師長，鬼子占領滬市後，會對滬市屠城嗎？”周小蝶忍不住問道。
“不會，”林晏回答得很肯定，“滬市是國際商業城市，各國勢力盤根錯節，他們不敢這麼做。”
“那……他們為什麼會對金陵那樣？”